周建弼犹豫了下,而后在迎上谢雁回期待的目光时,下定决心开口道。
“怜初,这位是菁玉长公主府的三姑娘,谢雁回。”
谢雁回年轻的脸庞上写满了得意,盈盈一笑连半礼都未行。
“董娘子,雁回有礼了。”
不是侯夫人,不是董氏,而是董娘子。
谢雁回这话,便是全然没将董怜初放在眼里,更没有将她当做侯府夫人。
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越发剑跋扈张,周建弼只道是公务缠身,慌慌忙忙撇开两人匆忙入了侯府。
董怜初脸色煞白,瞧着眼前这两人之间的互动,哪还有什么不懂的?
她一向性子绵软,可泥人尚有三分血性,更何况如今谢雁回已经骑到她头上作威作福了!
“侯爷应当早些告诉我的。”董怜初掩住了脸上的失落,笑了笑吩咐到:“来人啊,开边门!”
开边门,迎的是妾,这是大户人家皆知的规矩。
谢雁回本以为董怜初是个好拿捏的,没曾想董怜初竟是要给自己个下马威,当即勃然大怒,竟是上前几步扬手挥了过去。
董怜初大抵是没想到谢雁回性子如此跋扈,竟在侯府便与她动起手来,一时不察,一个巴掌便要落在脸上。
然而,正当那巴掌落下时,董怜初却只觉眼前有身影一晃而过,再睁开眼时,便见江璃戈径直挡在她跟前,一只手紧紧抓着谢雁回的手腕。
一张精致的脸上,满是怒意,“在侯府地界为难侯夫人,谢三你真是好教养啊!”
谢雁回一张脸都气得狰狞了,“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拦本小姐!信不信待会儿本小姐便让人卸了你这条胳膊。”
“你大可一试,本公主也有些日子不曾练过手了。”
听见江璃戈自称“本公主”,又联想到董怜初与江璃戈一道长大的情谊,谢雁回便也就猜到了江璃戈的身份。
嗤笑一声,讽刺道:“我说呢,董娘子日后可是要在我下头讨生活的,如今怎的半点不知讨好于我,反倒万般折辱。原是董娘子命好,有昭华公主撑腰,日后便是被扫地出门也不至于饿死街头。”
“饿死街头?”江璃戈就着手将谢雁回一推,“怜初便是没有文昌侯府,也是将军府唯一的小姐,有的是金山银山可供她挥霍。谢三你呢,在长公主府又有几分地位?”
“是,正如昭华公主所言,我没有退路,没有靠山。所以你以为我凭什么能够站在这里?”谢雁回被江璃戈戳破心事,不怒反笑,“因为他爱我啊,至死不渝,董娘子没有尝过这样的滋味吧?”
听见这句话,董怜初似如梦初醒般,突然笑了下,然后她问谢雁回:
“周建弼当真动了贬妻为妾的心思?”
“那是自然。”谢雁回说着,嘴角缓缓扬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不信你可以问问你的好朋友,昭华公主啊?”
泪水在董怜初眼眶里打了几个转儿,无声的砸了下来,江璃戈想,她永远也不会忘记那瞬间董怜初的眼神。
醒悟,了然,失望,绝望,不知所措,复杂得搅在一起,几乎让人分辨不出。
“怜初姐姐……”
“原来所有人都知道,独独瞒了我。”
江璃戈刚要开口解释,就听董怜初淡淡开口如此说道。
一句话说罢,董怜初突然像疯了似的,猛地推开江璃戈冲上了人来人往的街头。
江璃戈一时不察,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她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连忙起身追了出去。
可此时的董怜初早已淹没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再也寻不着身影。
江璃戈怒极,回首正好看见谢雁回那张得意的脸,心头更是恼怒,一巴掌挥过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