阆掌柜一声令下,后头一排大汉便立马持棍冲了出来,将那群女子团团包围,如此架势,哪是几个姑娘家能吃得消的?
姑娘们也都不是吃素的,竟是逮了大汉的手便一口咬下,大汉疼得大叫,也将这场一触即发的打斗推至了爆发点。
“且慢。”
就在此时,人群中走出一位身着宝蓝流仙裙的女子,眉目如画,气质天成,说起话来却是字字铿锵,叫人不敢小觑。
“掌柜的无故违约在前,聚众打人在后,不知此事儿够不够掌柜的将牢底坐穿?”
阆掌柜闻言一愣,下意识反驳,“圣人有云,女子就该敬遵三从四德,出来抛头露面就是不对!咱们开门做生意的,若不顺应天道,那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掌柜的口口声声引经据典,可知读书志在圣贤,为官心存君国?”江璃戈不屑地瞥了阆掌柜眼,“不学君子风骨,只知依葫芦画瓢背得满纸规矩,掌柜的这书读得也不过如此!更何况,在我看来,这做生意的成败,并非在于迎合世人口味,而在于一个‘诚’字。”
阆掌柜被江璃戈骂得毫无还嘴之力,一双肥手气得乱颤,指着江璃戈的鼻尖,“哪里来的野丫头?仗着读了几日之乎者也,便对旁人家的事情指手画脚!不妨告诉你,咱们东家可是公主!”
“哦?”江璃戈诧异地掩了掩唇,“别说是你,便是公主也不能无法无天吧。”
阆掌柜只当江璃戈是强装镇定,十分不屑。
“我今日便是打折了你一条腿,也不过是去衙门赔些银子便能了事,与我讲规矩?呵!你还嫩了点!”
这话可谓是嚣张至极,惹得围观的人群也不由议论纷纷,小声咒骂阆掌柜不是个人。
江璃戈见状也懒得再多说,耸耸肩轻声唤了声风泉,便道:“要不,你去替阆掌柜将官差请来算了?”
江璃戈话音落下,风泉和松月才一左一右地从人群中挤了出来,风泉面色尴尬地颔首请罪。
“公主,此事是奴婢识人不清,叫公主受委屈了。”
阆掌柜不认识江璃戈,却是认得风泉的,见此情形,立马也反应过来。
刚想找补找补,就被松月一脚踢中膝盖脚下一软,整个人便跪了下去。
而江璃戈,仍然保持着方才站立的姿势,唇边挂着得体的笑意,漫不经心的声调带了几分慵懒之意。
“受委屈的不是我,而是这些姑娘们。”
松月会意,又是一脚,踢得阆掌柜一踉跄扑在了方才那些姑娘面前。
“还不道歉?”
阆掌柜一张脸涨得像猪肝,但形势不饶人,如今有江璃戈压着,他也只能忍着屈辱冲姑娘们道歉。
“诸位姑娘,方才是老小儿的不是,还请姑娘们多多海涵,原谅则个。”
突然扭转的局面,让姑娘们个个皆是惶恐,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对方不接话,阆掌柜便只能尴尬地匍匐在众人前,咬牙暗恨。
姑娘们面面相觑,正思忖着江璃戈这番“仗义执言”有几分真、几分假,便听江璃戈又开了口。
“这世道,女子立身本就不易,若是她们能有一瓦遮身、一饭饱腹,谁又愿意走上街头受世人指摘?她们有的年幼失孤、有的近亲病重,她们各有各的不易,可即便生活不曾善待过她们,她们却心智坚韧不曾误入歧途,靠着一双手养活自己、奉养双亲。她们同男子一样,都是靠手艺、靠本事赚钱,不曾坑蒙拐骗、不曾伤天害理、更未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凭什么被人轻视?我江璃戈今日话便放在此处,只要我这铺子还开着一日,便不会因为男女之别而拒绝任何人,但凡手脚勤快能担此任的,都可前来博一份前程。”
江璃戈说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