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炷香后,宁云逍与江璃戈还是站在了贤太妃的院子外。
两人做好准备,这才经重重通报进了门,却是不料,里面等待他们的竟是这样的场景。
宽敞的禅房中摆着一张大大的圆桌,桌上支着口炭火铜锅,贤太妃一身暗纹常服不见金玉加坠,正一本正经的与下厨嬷嬷讨论着先下菇还是先下菜。
还是贤太妃先瞧见了他们,眉开眼笑地冲着他们招了招手。
“饿了吧?快过来坐。”
“昭华给太妃娘娘请安。”
江璃戈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一个半礼都还未行完,就被贤太妃扶住了手。
“这皇城里,各人都有各人的不易。那太妃的威严,是摆给外人瞧的,你既是逍儿的未婚妻,便不是外人。”
一句话,算是解释了贤太妃前后态度的差异,但江璃戈还是有些没回过神来,一时不知该不该说客套话。
倒是宁云逍被打趣得脸有些发烫,轻声同江璃戈解释了句:“太妃娘娘素来随性,你也不必拘着。”
江璃戈这才点点头,“多谢太妃娘娘。”
贤太妃颇为欣慰的笑笑,亲自拉了江璃戈在圆桌前落座。
“你们一路赶路辛苦,再吃斋饭怕是受不住。哀家便命人准备了古董羹,虽说也没什么荤腥,但总归菜肴多些,吃得舒服些。你且尝尝,吃不吃得惯。”
江璃戈受宠若惊地接了贤太妃夹过来的菜,表现得十分乖巧。
“太妃娘娘厚爱,昭华铭记于心!”
贤太妃和蔼可亲,江璃戈乖巧懂事,就连一贯冷静内敛的宁云逍今日也带了几分柔和之色,一顿饭吃得倒是极为温馨。
贤太妃性子比江璃戈预料中的要好,也不怎么讲究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一边烫着菜一边闲叙。
一会儿关切宁云逍仕途如何,一会又问江璃戈有什么爱好。
就在江璃戈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贤太妃的沟通方式时,冷不丁地就听对方又开了口。
“哀家的逍儿,终究是长大了。”
一句话,似欣慰,又多了几分感慨,听得在场的几人都有些不是滋味。
宁云逍接了话,“在望苏看来,此为喜事儿。”
“望苏?”贤太妃问,“是你的字?”
“正是,乃陛下亲赐,勉励吾辈自强,为国效忠。”
“好字。”贤太妃点点头,又叮咛道:“皇帝这是赋予厚望呢,不过要哀家说,年轻人功名利禄虽重要,但也莫要忘了好生照顾好自己身子,身子康健,比什么都重要。”
“太妃娘娘说得是。”
江璃戈本以为这个话题应当到此为止了,却见贤太妃抬眸扫了两人眼,而后语重心长道:
“逍儿自小与哀家亲厚,可以说与哀家自个儿的亲孙儿无异,如今哀家也已是天命之年,没有旁的愿望了。只希望你俩好生努力,让哀家早日抱上重孙儿……”
“咳咳……”一个话题转得毫无征兆,吓得江璃戈一勺清汤卡在嗓子眼,呛得一张小脸红彤彤的。
宁云逍见状连忙帮其拍背顺了顺气,无奈答话:
“太妃娘娘!大礼未行,公主清誉要紧。”
贤太妃撇撇嘴,低声吐槽了句什么,到底没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贤太妃那句话声音极低,被掩盖在铜锅咕咚咕咚的沸腾声中,几不可闻。
但离她最近的江璃戈还是隐隐约约听了个大概,原本七上八下的心,猛地停顿了下,而后咯噔一声,一颗心便再也没法子平静下来。
贤太妃说是:“皇帝也真是的,一贯拖拖拉拉。”
宁云逍却是未曾听到这句,只道:“过几日便是端午佳节,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