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云逍这才察觉自己情急之下的举动不妥,脸色不自然的僵了僵,随即尴尬地收回了手。
“里头正乱着,公主就别进去了。”
刑部乃是六部之一,江璃戈一个异邦公主,出入得太频繁着实不是什么好事儿。
更何况此案还颇受关注,若是被那些文官知道了,便是无事也要辩出三分理来。
被这么一拦,江璃戈也清醒了过来,“世子进去过了?”
“是,我见过冯豫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大致了解了。”
“那便劳烦世子与我讲讲吧。”
“好,此地不是说话的好地方。”宁云逍说罢,指了指衙门对面的茶楼,“咱们喝杯茶吧。”
“好。”
就这样,宁云逍、江璃戈和温子昂三人一道进了茶楼,孤帆早已安排好了厢房,只等三人入座便抱着把剑守住了厢房。
三人坐罢,便直奔主题。
温子昂最先开口,“昨夜我担心出现什么意外,所以便在大牢里守了白逢林一晚,一直到今早才将白逢林交给了刑部左侍郎,黄大人。
黄侍郎今早提审白逢林,白逢林提了要求,说是要见冯豫一面,之后黄侍郎要问什么他都配合。
黄侍郎贪功,就答应了。将冯豫带到了白逢林面前,结果不知怎的里头就突然动了手,等衙役赶到的时候,白逢林已经被冯豫一刀捅死了。”
“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江璃戈提出了自己的疑问,“白逢林难逃一死,这一点冯豫是知道的,既如此他又为何要杀白逢林,平白搭上自己的前程!我不相信。”
温子昂没答话,扭头为难地看向了宁云逍。
“的确是冯豫杀了白逢林。”说罢结论,宁云逍犹豫片刻又补充道:“据他所说,当时白逢林说了些侮辱他亡母的话,他很愤怒。一时失控,便亲手杀了白逢林。不过,我们谈话间,他曾提及一点让我觉得很是蹊跷。”
“什么?”
“冯豫去见白逢林时,曾在牢房里闻见一股很淡的香味。牢房你是去过的,什么味道你应该也清楚。”
江璃戈眼睛亮了亮,“可查到了踪迹?”
“我与温大人去的时候,已经没有了。”
温子昂也赶忙点头补充:“是啊,我还特意让仵作和大夫进去查了,没找到任何可疑之物。”
“没找到不代表没有过!”
江璃戈气急,拍桌而起,吓得温子昂本能地哆嗦了下。
“没有证据,那就去查那位黄侍郎。一个侍郎,怎么会蠢到连看守都不留放任囚犯与仇敌见面?简直匪夷所思!”
宁云逍解释:“此案圣上那边盯得紧,这意味着谁能撬开白逢林的嘴,谁就离升官加爵近了一步。黄侍郎明年便要致仕了,若他今年还没法子再进一步,日后便没机会了。黄家下一辈的年轻人并无出色的,刑部干的又是得罪人的活儿,若黄侍郎不能再进一步,日后他的日子不会好过。”
江璃戈嗤笑一声总结:“所以,他为了功劳不惜一博?”
“正是如此。”
“那照世子这般说,全都是意外了?”
“非也。”宁云逍泡起了茶,目光平静却比先前多了分薄厌,“这只能说明,此事的幕后黑手很厉害,环环紧扣,连人心都算无遗漏。要与如此厉害的人斗,首要的便是不能自乱阵脚。”
听着宁云逍从容自如的声音,又见他行云流水的沏茶动作,江璃戈的心也缓缓平静下来。
宁云逍说得没错,对方谋划得如此周全,自己便更不能乱,否则岂不正中人下怀。
是以,江璃戈思忖片刻后,淡定开口。
“如果不是我们,冯豫不会莫名其妙地被卷进这桩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