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不懂事儿,但风泉不能不懂事儿啊。
是以,江璃戈话罢,便瞧见风泉起身行礼,“公主、世子,你们且先歇着,奴婢出去透透气。”
江璃戈万分不解,“风泉,你怎么啦?好端端地透什么气?”
“奴婢,晕车!”风泉咬牙切齿,丢下几个字落荒而逃。
车门关闭的冷风冻得江璃戈一哆嗦,视线收回的瞬间便撞上了宁云逍打量的目光。
他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她,也不说话,无端就让江璃戈有些心虚。
江璃戈缩了缩脑袋,笑容讪讪,“世子?”
宁云逍面无表情地将身上的毯子拨开,盖到了江璃戈身上,双手交叠往车壁上一靠,好整以暇地看着江璃戈。
“有时我觉得公主胆子很大,有时,我又觉得公主胆子小的很。”
温暖的毯子隔绝了间隙漏入的凉风,还带着些许宁云逍的体温,熏得江璃戈脸红扑扑的。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江璃戈实在有些拿不准宁云逍的意思,便歪了歪脑袋,一脸懵懂。
“世子这话,绕口令似的,璃戈愚钝。”
“随口一说。”宁云逍闻言错开视线,换了个姿势作休息状,“兹事体大,回京后恐怕还有得熬,公主也休息会吧。”
说罢,宁云逍便闭眼开始休息了。
江璃戈也不好打扰,只得跟着一道闭目养神。
许是这一日折腾的真的够呛,过了片刻,耳畔便传来了江璃戈规律的呼吸声。
她真的睡着来了。
宁云逍缓缓睁眼看了江璃戈眼,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她柔和的下颌线。
江璃戈,对于宁云逍来说,倒真是个迷一般的存在。
宁云逍曾不止一次地觉得,江璃戈胆子大。
即便面对再大的困难、再强的敌人,她也没有退缩过。
她机智勇敢、冷静自持,胆大心细,让他欣赏不已。
有时候,宁云逍又觉得她胆子小的很。
尤其是在面对他的时候,她总是小心翼翼的,还带着些讨好的意味。
他问过孤帆,孤帆说,那是爱;可他总觉得,爱不应该是这样的。
爱不是委曲求全的讨好,而是执手白头的坚定。
所以,江璃戈,你到底在隐藏和逃避着些什么呢?
……
马车一路飞奔进了京城,拐过正南大街,宁云逍与江璃戈便分开了。
宁云逍与几个心腹拎着白逢林进了衙门,江璃戈则被大队人马保护着入了皇宫。
入宫后,江璃戈便直奔清歌小筑,得知消息的松月早早地便在门口候着,一见到江璃戈就哭成了泪人。
“都是奴婢行事鲁莽,牵连了公主。阿弥陀佛,佛祖保佑,还好公主没事儿!否则……”
“呸呸呸,说这些不吉利的做什么?”
江璃戈连呸三声,止住了松月的话头,“你放心吧,我没事儿的,先去替我准备好香汤沐浴,待收拾妥当了还得去与姑祖母请安。”
松月连连点头,“奴婢这就去。”
松月离开后,江璃戈又吩咐了风泉。
“辛苦你走一趟,先替我安抚住姑祖母,我若这个样子前去,老人家不知道多担心。本也没什么大事儿,还是莫要叫她操心了。”
“是。”
“对了。”风泉应声便欲离开,却又被江璃戈唤住了。“借姑祖母身边的嬷嬷一用,亲自往江楚楚那边跑一趟,就说我平安地回来了,让她一道来福宁宫吃个压惊宴。”
风泉会意,“趁着宫外的消息还未传回,奴婢可得跑快些了。”
江璃戈莞尔一笑,“数你聪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