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齿交错之间,不知道是谁的唇瓣被磕破,血腥的气息在味蕾上绽放。
一吻罢了,宁云逍气喘吁吁地松开江璃戈,往后挪挪坐在了床框的另一头,鲜红的血液在他唇边凝出突兀的痕迹。
他却似毫不在意似的,目光坦诚而炙热。
“好了,我不与公主计较了。”
“……”很好,倒是叫江璃戈做了恶人的角色。
算了,不算的,这人喝醉了,和被狗啃一口没什么区别的!
江璃戈迅速安慰好自己,一边抿着唇决定忍气吞声,一边又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些位置。
“世子喝了多少?”江璃戈决定转移话题,免得某人兽性大发,“瞧着像是醉了,不如我让松月熬些醒酒汤送进来吧?”
“不必。”宁云逍摇摇头,盘腿坐在江璃戈对面,一本正经地与江璃戈解释:“我没醉。”
“……才怪。”
江璃戈暗暗白了宁云逍一眼,刚想吐槽宁云逍几句,思绪一转,却又起了旁的心思。
就着衣袖擦了擦唇瓣,而后避开宁云逍跳下床去,一边奔向百宝盒,一边回过头交代宁云逍。
“世子且等等我!”
喝醉了酒的宁云逍倒是乖巧,“哦!”
江璃戈没点灯,在百宝盒里翻找了许久,才寻到那一小段香烛,用火折子点燃后径直摆在了宁云逍身边的小几上。
此香烛,名为忘忧香,在南楚可是千金难求的好宝贝。
忘忧香若是用于喝酒之人的身上,便会催化人身上的醉意,在此期间不论发生了什么,第二日起来醉酒之人都会忘得一干二净。
果不其然,忘忧香点燃不久,原本坐得笔直的宁云逍,便斜斜靠在了床框上,眼神也逐渐迷离。
“我方才睡觉做了一个噩梦,世子想不想听?”
宁云逍神情有些恍惚,听见江璃戈主动搭讪,怔愣片刻,来了些精神,身体略略前倾,伸手探上了她的额头。
“可是吓着了?”
不知是否是忘忧香作祟,江璃戈竟在宁云逍方才的话语中感觉到了些许温柔来。
江璃戈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摇摇头狠狠地甩开脑袋里那些荒谬的想法,叹了口气,认真道:
“方才,我做梦梦见世子亲自率兵攻打南楚,以破竹之势攻入了南楚皇城。南楚百姓流离失所,南楚国土……生灵涂炭。”
宁云逍一愣,反应得倒是极快,“怎会?”
“万一呢?”江璃戈急道,“世子在昭王府身份尴尬,虽有盛武帝扶持,但没有功绩总也说不过去吧?若是攻打南楚,能换世子余生无上的权力、泼天的富贵。世子觉得,自己不会攻打南楚吗?”
“我不会。”
宁云逍坚定地摇摇头,一双眼如潭水般深不见底,却闪动着些许受伤之态。
“一人功绩,于一人而言或许很重要,可相比于天下苍生来看,何其渺小?战争不是一个人的事,而是两国几百万百姓的繁衍生息。用挑起战争的方式,来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这样的事我断不会为!
而且,南楚与盛凌交好多代,又怎会因谁的一己私欲而倾覆?
便是国家之间的小摩擦,君王都只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战争是举一国之力的赌局,若不是别无选择,便是圣上允了,朝臣也不是哑巴。”
不得不说,宁云逍的最后一句话,的确点醒了江璃戈。
过去,她只知道亡国之恨,却没深入地去想过,若无正经缘由,盛凌又怎会举一国之力来攻打南楚?
“我不是那个意思。”
宁云逍的回答,叫江璃戈多少觉得自己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嫌疑,只得尴尬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