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众人被江璃戈吓了一跳,未曾来得及开口询问,就见江璃戈一脚踹开了正殿紧闭的大门,又推了窗户。
孔嬷嬷大惊失色,赶忙伸手要去关门,却被江璃戈一把拉住。
“屋里这般闷热,姑祖母身上皆是湿汗,如此病怎么养得好!”
孔嬷嬷一愣,随即答道:“黄太医说,太后娘娘这病,就得出了汗才能好。”
江璃戈冷哼一声,厉声质问:“那他可知姑祖母身上被热出了疹子?”
孔嬷嬷一噎,没答话,倒是外头的黄太医闻言走了过来,端着架子道。
“两者相较择其轻,这般浅显的道理昭华公主难道不知?太后娘娘乃是热症,自然要将热气散出来才好,出汗才能散出体内热气。”
“热症也并非只有一种,有的热症可以出汗,有的不可以。这般浅显的道理,难道还需要本公主来告诉黄太医吗?”
孔嬷嬷只当江璃戈是关心则乱,少不得拽了拽她的衣袖。
“公主一路奔波怕是疲了,不如先回去歇着吧。”
江璃戈却不答应,只沉了脸色,“姑祖母这样,我如何睡得着?换个太医前来再诊!省得庸医误人!”
黄太医被骂庸医,十分气恼,却半步不退。
“什么时候开始咱们盛凌皇庭由南楚人说了算了?太后娘娘的身子本就不好,如此来回一折腾,若是病情加重,谁能负这个责?医者仁心,昭华公主可以不顾念太后娘娘,本官,不可以!”
江璃戈还欲再答,却被孔嬷嬷拦了下来。
“公主,莫要任性!”
两头不讨好的江璃戈憋红了脸,气鼓鼓地哼了声,扯着松月的手便出了正殿。
“本公主不管此等闲事了!”
出了福宁宫,江璃戈一行人直奔清歌小筑,一进门,她哪里还有方才半点悲愤之色?
黄太医,必然有问题!
江璃戈的这一顿脾气,发得毫无征兆,松月左思右想还是忍不住提醒。
“公主,这事儿若传出去了,定会有人说你不安好心。”
“松月觉得,那黄太医如何?”
松月想了想,“黄太医是太医院院使,按理说,应该是太医院医术最为高明的大夫。”
“医者仁心,若无善心,医术越好越不见得是好事。”
松月还是想不通其中曲折,一张小脸皱成了包子。
“公主觉得,是黄太医害了太后娘娘?”
“我不知道。”
江璃戈如实答到,“但有一点十分蹊跷。黄太医此人,素来骄傲,今日被我当众质疑,若他真的清白就会避嫌,找其他太医前来查看。若其他太医所得结论一致,不就洗清了他的嫌疑吗?他今日寸步不让,若是来日太后娘娘真的有个什么,不论他的救治是否得当,今日的事儿闹开,少不得都有人会质疑他独断专行!”
松月也拐过弯来,“可他为什么要害太后娘娘呢?”
“是啊,为什么呢?”
江璃戈念叨着这句,跟着陷入了沉思。
江璃戈一开始之所以怀疑黄太医,是因为今日之事让她想起了一桩前尘往事。
前世,黄太医是宁律扬的人,为宁律扬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
今生,宁律扬虽然还未崭露头角,可一个医德有亏的人,能够为宁律扬办坏事,也就能够为其他人办坏事。
所以今日才起了试探之心,却没想到,此人竟真有问题,也算是歪打正着了。
可为什么呢?江璃戈百思不得其解。
曾经,自己出于好奇,私下打听过宁律扬与黄太医的关系,纵然宁律扬严防死守,还是叫自己打探到了一些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