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云逍并未见好就收,而是冷声斥责道。
“公主既知此事不周全,就不该贸然行事。若无一击即中的信心,打草惊蛇便是最蠢的法子。”
江璃戈还是头一遭被人这般劈头盖脸的责骂,恼怒之意直冲天灵盖。
“难不成想不到妥帖的法子就不管了?任凭表姑回到贺家那等狼窝去?”
“人各有命,公主本就不该为别人的人生做决定。”
言外之意,便是指责江璃戈多管闲事了。
江璃戈这次是真的气得脸都红了,怒气冲冲地回话。
“世人皆道世子冷情,我愿是不信,如今看来倒是空穴不来风了!或许在世子眼里,我这样很蠢,但是在我看来,为了家人背水一战,亦是值得!想来,世子不会懂得!”
书简被宁云逍猛地扫落在地,感受到周遭骤然冷下的温度,江璃戈这才反应过来方才自己说了什么。
宁云逍自幼无母亲照拂,父亲又被继母蒙蔽,“家人”二字无疑是他心底最沉重的痛。
“我……”
江璃戈面色一白,连忙伸手去拉宁云逍想要解释,却见宁云逍侧开身子避开她的动作,掀袍下了马车,徒留一句冷淡异常的:
“公主好生养伤,我便不再打扰了。”
外面,大雨还在下个不停,声音乱糟糟的没个章法,叫江璃戈的一颗心也跟着七上八下了起来,堵得胸口闷得慌。
一路无言,马车就这么进了皇城。
宁云逍虽心底有气,却也保持着基本的风度,将江璃戈送进了福宁宫这才告辞离去。
江璃戈一进门,江太后就知两个孩子闹着矛盾呢,一个塞一个的脸黑。
忙招手唤了江璃戈去问话,江璃戈不愿提争吵之事,便捡了天雷之事来说。
为着日后方便,自己做的那些个小手脚,江璃戈也没瞒着江太后。
得知蓉慧能留下来,江太后自然是高兴的,但考虑到江璃戈有伤在身也不好多问,只留了松月下来问话。
“昭华今日,可是受了委屈?”
松月本就为江璃戈憋着火,江太后一问自然就忍不住了,一字不落地开始告状,她家公主长这么大又何曾被如此劈头盖脸的责骂过?
江太后听完不禁叹了口气,做长辈的,真是没个不操心的。
蓉慧这种太过温和的性子才容易叫人拿捏,倒是江璃戈自个儿有主意,轻易吃不了亏的更叫她放心。
可这孩子性子太倔,又少了几分女儿家的温婉,长期以往恐怕会被夫婿不喜。
……
江璃戈可不知松月在福宁宫是如何告状的,半倚在罗汉床上,刚上完药的脚没规没矩地摆着,昏昏欲睡时便听见外头传来了通报声,说是蓉慧长公主来了。
蓉慧大抵是听了消息就过来了,跑得急,一张脸红扑扑的,见江璃戈要起身相迎连忙将她按住。
“你身上有伤,拘泥于这些做什么?”
“那璃戈可就不客气了,表姑前来可是想问贺家的事儿?”
纵然江璃戈面上并无不妥,可蓉慧也算是看着江璃戈长大的,哪能不知江璃戈的性子?
若非实在不开心,恐怕早就幸灾乐祸得跳了起来。
“贺家的事儿,表姑该感谢你。”
蓉慧从容坐下,嗔怪地瞪了江璃戈眼,“可云逍的事儿,表姑却是要骂你的。”
江璃戈撇撇嘴,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又倚了回去。
“表姑好没道理,分明是宁云逍骂我。”
“云逍那是骂你?”
蓉慧恨铁不成钢地敲了瞧江璃戈额头,“人家明明是在关心你,偏生你是个性子急的,又受不得委屈,竟说出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