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时,谭琳逮住一个无话的空当,悄悄问他:“什么时候说过在明年?”
他捏了捏她放在桌下的手,同样悄声回道:“你觉得是早了,还是晚了?”
“随你。”
谭琳只觉得心脏在扑通扑通地快速跳动,满脑子都在问:
我要嫁给周怀民?
真要嫁给他了?
这是真的吗?
她要成为他的妻子了?
不知恍惚了多久,感觉到他又捏了她一下,问道:“还要酒吗?”
她回过神来,看到侍者站在旁边,捧着酒瓶看着她。她点点头,侍者就往她的酒杯倒了些酒,她端起就喝。侍者为邻座的人续过酒,回头见她喝干了,就要再给她倒。
“不用了。”周怀民把杯子移开,让侍者给她上杯温水,又继续看向正跟他说话的人。而谭琳看着他。
宴会厅的灯光没有全部打开,主要投在餐桌上,以漫反射的光线照亮宾客的面容。在这种局部光照下,周怀民的面孔显得更加洁净,柔和。
面如冠玉。
不知为何,她忽然想起这么一句。大概是这样的字眼最适合周怀民吧。若只是这样,就如同一盏温润的玉器,适合安静观赏。周怀民却不是一个安分的人,如果晶莹剔透的玉器里面有火在燃烧,则会流光溢彩,产生别样的吸引力,既让人担心它碎掉,也想去探究里面燃烧的是什么。
宴会已近尾声,有些人准备走了。场内不再像刚才那样有序,餐桌之间时而有人走动。他们这桌人的辈分较高,就有后辈过来道别。
“怎么了?”周怀民跟人说完话,转头发现她的异样,探手过来摸摸她的脸,问:“脸这么红,晕吗?”
“我想……”
她有个疯狂的念头喷涌而出,又有另一个理智的声音在使劲敲打她的脑袋:别说别说别说……
“什么?”他凑过来,近在咫尺。
他的睫毛真的好长,
“想亲你。”
天啊!她说了什么?!
大庭广众的,她怎么能说这种话?!
谁来救救她?!
他的唇贴住了她的。
所有声音都不见了,只有他温润的触感是真实的。
她就知道,周怀民从来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
当场内的声音重新灌进她的耳朵时,她忙往后缩,低头拧着餐巾不敢看向其他人。实在是太尴尬了,她一定是喝多了才会失控。
“有好些吗?”周怀民仿佛没事人一样,随意用餐巾擦了擦嘴。
她学不来他的淡定,准备去洗手间躲一躲,却发现场内有些不寻常的骚动,人们都看向休息室那边。见没人关注自己,谭琳松了口气,便也看向休息室,“发生什么事?”她问怀民。
“休息室那边,还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周怀民寻觅着王振的身影,不一会儿,王振穿过人群,过来跟他附耳说了几句话。周怀民就带起谭琳,跟左近的宾客表示要先走了。
数分钟之前的休息室。
韩绮琴饶是喜欢应酬,享受众星拱月的待遇,从午后忙到现在也是乏了。
她斜躺在休息室的贵妃榻上,逗弄着旁边婴儿床上的小宝宝。六岁的小女儿双手端着碗燕窝,为了稳住小碗,她踩着极为缓慢的小碎步,小心翼翼地走近韩绮琴,说:“小妈,爸爸说你辛苦了,吃些甜品。”
对周树基前妻生的几个女儿,韩绮琴一向敷衍了事。她不过二十几岁,就有三个女孩喊她妈妈,最大的那个十二岁,身高都快赶上她了。对这事,她始终有抵触,现下疲惫,更是懒得应付,就说:“不想吃,拿走吧。”
小女孩迟疑了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