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整了整衣襟,隔着衣料摸到了里头一丸丹药,顿时安心不少。
“李刁,朱颖爷爷我不怕你,你若够胆,咱们单挑!”
李刁双目瞋火,“狗杂种,今天我就好好教训教训你。”
“反了反了!”王夫子的戒尺都快抡断了,“简直无法无天……”
几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学塾被几人闹得鸡犬不宁,最后还是王夫子当机立断,直接散学,躲清闲去了。
朱颖因为有何肆伴着的缘故,暂且没被找麻烦。
拂袖而去时,王思高不禁感慨,这“教书育人”的夫子一职,如今是越来越不好当了,以前怎么就遇不上这些孽障?
一众学子难得清早出门,不过卯时就散学了。
生在京城,有弊有利,虽然不事忙农,不需要回家帮衬,却也少了田假和授衣假,刚休沐两日,今天又白捡一天闲,真是再乐得不过了,傻子才早早回呢,一个个年纪稍小的孩子都像断了线的风筝,各自玩耍游肆去了。
朱颖本想跟着何肆找地方学功夫去,何肆却是直接拒绝了,至于解释,完全没有。
朱颖心急如焚,口不择言道,你明明都答应我了,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何肆伸手指了指朱颖胸口,衣襟内安置一颗红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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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生说得含含糊糊,不清不楚的,也不说这聚存添转丸有什么用,让我吃是不吃?”
何肆直截了当,“我不知道。”
“那我怎么办?刚才我是骂爽了,但李刁那狗娘养的看我的眼神恨不得给我撕吧了,他身边还有一个张钧成,一个马杏佛。”
“不知道。”
朱颖哭丧着脸,“朱水生你不仗义!”
何肆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朱颖。
朱颖被他看得有些无措,心虚却梗着脖子道:“你明明这么厉害,连仪銮卫都拿你没办法,为什么不能帮帮我?”
何肆那张丑陋却始终平淡的脸终于流露一丝惊讶,眼光好奇,好似听到了什么滑稽之言。
“那我帮你杀了他们?”
何肆淡然开口,好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就像我帮你打扫一下屋子一般。
兴许还是洒扫更为费劲。
朱颖大惊失色,“你别开玩笑了……”
何肆则是一脸淡漠,全然不似在说戏言。
朱颖瞠目而视,磕磕绊绊道:“怎么敢杀人的?”
何肆没有解释,因为他的确在那李刁身上感受到了切真的杀意。
无非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因为那李刁似乎对自己也有些莫名其妙的怨恨。
不知是不是错觉,朱颖心跳漏一拍,仿佛在何肆那无神的眸子里看到了杀人若艾草菅的冷酷。
朱颖后退一步,这才后知后觉有了惊惧。
联系到自己今早看到的光景,何肆面对一众仪銮司缇骑,颈扛利刃,面不改色,滴血成蛇。
这不是神仙手段,不就是妖魔鬼怪吗?
一时间连身上那颗“聚存添转丸”都变得有些烫手起来,不知如何处理。
何肆看出他眼里的惊惧和疏离,本身也奇怪自己为何多管闲事,于是转身就走。
朱颖目视何肆离去的背影,忽觉失落,莫名其妙大喊一声,“朱水生,你这不是见死不救吗?”
何肆脚步一顿,旋即继续抬脚,只是轻声道:“不算见死不救。”
朱颖却以为他是嘴硬心软,问道:“那你怎么帮我?”
何肆却是愈走愈远,只道:“不帮,眼不见为净。”
这话不可谓不直抒胸臆,若是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朱颖被一人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