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的,黑夜巡逻、白昼驻守,也就和三班衙役差不多,唯一的好处大概儿子不算皂隶之后,这才好说歹说送到自己学塾里来了。
不过他的出身依旧不好,因为娘亲曾是个窑姐儿。
自己这把岁数了,也不走夜路,别说这辈子都在街上碰不到他老子,真遇到事了,也指望不上,故而没什么好客气的。
“你这小子,当真顽贼,爱听便听,不听外边帮闲钻懒,放刁撒泼去,没人管你。”
李刁却是个滚刀肉,嬉皮笑脸道:“王夫子,我这不是敏而好学吗。”
王思高面色更难看些,敏而好学下句不正是不耻下问?
真是半点儿尊师贵道都不懂!
王思高看了看窗外天气,阴阳怪气道:“今个是十月初二,已经立冬二候第二天了,要不你出去郊野寻摸一番,说不定就能看到野鸡排着队跳进水坑里。”
李刁也是个倔脾气的,反问道:“依夫子之言,若是没看到怎么办?”
王思高冷笑一声,哪有上赶着找羞辱的?
当即便用一句《时训解》上的原话回答:“立冬之日,水始冰。又五日,地始冻。又五日,雉入大水为蜃。水不冰,是谓阴负。地不冻,咎征之咎。雉不入大水,国多淫妇。”
李刁听到王夫子似乎刻意咬重了“淫妇”两个字的读音,被他话中刺头戳到,兀得攥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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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同桌的好友张钧成眼疾手快,伸手按住同窗的胳膊。
李刁松开拳头,确听好友对着王思高说道:“学生斗胆一问,这话怕不是夫子胡诌的?学生刚才仔细翻书了,哪有什么雉不入大水,书里根本没提这些。”
王思高看了眼学生张钧成,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老子是个打更的,和巡捕营值夜的确是能尿到一壶去。
这两人蛇鼠一窝,三岁看老,将来定不会有大出息,不去作奸犯科都要烧高香了。
王思高冷声道:“《月令七十二候集解》里头没写,不代表《时训解》里面不写,朽木不可雕,我也懒得与你们多说,正巧纸上得来终觉浅,张钧成你也不信的话,就陪李刁一起去郊野寻觅吧,反正我这小庙容不下你们两尊大佛。”
说着,王思高目光略过两人,看向坐最后的一个学生,他不声不响,阴恻恻的。
王思高讥笑道:“后头猫着那个,马杏佛,别装死了,你要不要和他俩一起去?就你仨玩得好,一出溜的走吧。”
马杏佛抬头,一脸池鱼之殃的无奈,“夫子,学生无辜啊,学生是懂的,可不敢质疑您。”
王思高哼了一声,“知道你懂,但你这两个狐朋狗友不懂,你不得带带头?”
在座学子之中,就属马杏佛年纪最大,对于他,王思高其实是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
年幼失怙,家境贫寒,母亲是个浣衣娘,早年也算受尽求师之难、饥寒奔走之苦。
可如今,也仗着天资不错,肆意挥霍韶华,整日与张钧成、李刁这样的拿粗挟细,揣歪捏怪之辈混在一起,虽说可能是为了酒肉朋友的那顿酒肉,可时日久了,难免不沦为下一个方仲永。
其实这三人同伙欺辱朱颖之事,王思高早有耳闻,若是只有张钧成和李刁,便是狗咬狗,他懒得管。
但多了马杏佛就另当别论了,至于那个朱水生姐姐朱滢的告状,全然因为马杏佛的面子才揭过的。
马杏佛没有立刻应声,只是低着头,暗道真是走背字,今天朱颖没来,杀鸡儆猴的就变成他们三个了。
李刁与张钧成对视一眼,倒是默契无间,将这笔账平摊在了王思高和朱颖身上,不过王思高到底是治学夫子,开罪了他家里面也不好交代,只能是先拿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