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一股凌厉至极的枪势而来,庄欢略微错愕,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还以为这是想什么来什么,是吴殳出手了。
旋即反应过来,有些失笑,是那与吴殳同修《手臂录》的枪客。
项真拨草寻蛇,直接投出那杆劫灰枪,声势浩大,吴恏也是直接提刀离去,追寻还未彻底消散的气象。
庄欢的境界再上层楼,自然不惧除了吴殳和李且来之外的任何人。
却也不想做这出头鸟,只是屈指一弹,想要将劫灰枪弹开,枪势瞬息而至,才觉得自己还是有些托大,仅凭无名一指不够,当即手腕一拧一扫,好似操弄琵琶,四弦一声。
四指商阳、中冲、关冲、少泽四穴灵气迸溅,这才抹去那劫灰枪的锋芒。
只是小指之上还渗出一滴鲜血。
庄欢面色微变,到底这副身躯是肉体凡胎,不经造,一挥手抹去那滴鲜血之中蕴含的灵蕴,不叫他们有机会顺藤摸瓜。
吴恏一刀已至,被庄欢有惊无险地避开,施展飞身托迹的手段,消失得无影无踪。
山谷之中只回荡着庄欢轻蔑的笑声,“猴急什么?我们马上还会再见的,马上……”
远处的刘传玉摇摇头,料想以李嗣冲作饵之局多半是做无用功,果真如此。
面对谪仙,寻常武人手段实在太过泛泛了。
即便是对垒之时不相上下,一对一,谪仙还是能够来去自如。
分胜负本就艰难了,但依旧易于分生死。
而此刻,真正的李嗣冲本尊所在,正如刘传玉所说,虚虚实实。
紫色蛙声,余分闰位,之前暴露的只是露出假象而已,
可惜了,差一点就能留下庄欢了,真的只差一点。
只要那一滴鲜血的灵性没有被抹除,或者是她的动作再慢上一丝,被吴恏的刀意纠葛住,即便是有飞身托迹的神通,也就只能暂时匿形而不能叫她安全遁走。
算了,不急一时,吃过血食的‘何肆’,性命暂时无虞不说,至少还能保存市里蹦跶一两日,可是比自己还能挺了,庾元童这个庸医杀人,叫自己只能维持一个时辰的全盛之态,再往后,就要付出天大的代价了。
李嗣冲真身出现在方凤山,刚刚走过山门外三楼四柱的木牌坊。
正刻“法喜自在”,背刻“莫向外求”。
头顶便是毗云寺,听着不远处传来的响动,李嗣冲摇摇头,讥笑道:“所谓谪仙,也就这点儿脑子。”
京北第一丛林,观音菩萨道场,也是那天老爷看不到的地方之一。
所以说啊,这所谓高高在上,长生久视的天老爷,其实也挺没用的。
李嗣冲快步登山,过了照壁、山门就是作为门殿的天王殿。
里头供奉六尊法相,正面弥勒佛,北面韦驮天,两边是四大天王,皆各有所持。
李嗣冲所来可不是为了烧香拜佛,却也的确是要求取一物。
他缓步绕过弥勒佛,只见穿戴盔甲,手持法器金刚降魔杵的少年武将形象的韦驮菩萨双手合十,而那把降魔杵则是横在胸前。
李大人解锁新武器!
一切礼制皆无逾越,如此形制,是十方丛林寺庙独有。
代表此处欢迎外来的僧人挂单常住,接受任何来往僧侣挂单,亦可讨长单亲近常。
按毗云寺的规矩,凡行经行者、游僧、善信皆可在云水堂免费吃住三天。
韦驮天头戴凤翅兜鍪盔,足穿乌云皂履,身披黄金锁子甲,李嗣冲微微行礼,若非本身没有穿戴霸王甲,现在便是甲人拜甲人了的场景了。
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修持之人或多或少都有障难,未入圣流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