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讲究一个当自救痛者,不烦观音力,可他为什么会一直守着你一人呢?这合乎情理吗?再者说,你现在就是一张白纸,你所知道的一切,都是他告诉你的,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他吗?”
何肆轻蔑笑道:“真是好粗鄙的挑拨离间啊。”
刘景抟继续撺掇道:“但也十分中肯不是吗?”
何肆说道:“我可不是白纸一张,这么久过去了,对于自己的处境,大概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了。”
刘景抟饶有趣味,问道:“那你倒是说说看。”
何肆云淡风轻道:“不外乎又是一场夺舍,还干脆利落地抹去了我全部记忆,多半再一再二,还是那王翡,他倒是吃一堑长一智。”
刘景抟忽然显化身形,拊掌而笑,称赞道:“不错不错,你真的很聪明。”
如此作态倒叫何肆疑心又起。
话不投机半句多,不想被他左右心识,于是何肆直接送客。
“慢走,不送。”
刘景抟的声音却是带着几分轻笑,毫不在意道:“还有最后一点儿时间,我就不先走了,免得我一走那和尚又要出来了和你瞎说什么了。”
何肆也不知道自己被王翡夺舍之后,究竟过去了多久,自己只能潜藏在这两段并不真实流动的时间之中,其余一切的记忆,都已经被抹除。
若是知道这才过去不到小半日,何肆一定苦笑摇头,王翡啊王翡,也没见你玩得有多好。
何肆暂时也没想到可以夺回身体的方法,而且真的回去之后,回归的何肆,并不见得会比洞悉何肆所有记忆的王翡要真上多少,只能说是物是人非。
不过见招拆招,总是不带怵的。
何肆轻声道:“刘景抟。”
“嗯?”
“擒贼先擒王,骂人先骂娘,我并不是针对你娘,我只是针对你。”
听这些嘴硬兼备服软的话,刘景抟愣了愣,然后点头,轻声道:“懂了。”
何肆却并未安心落意。
只见那在无所有处化出形体的刘景抟咧嘴一笑,眼神冷厉道:“如意算盘打得真好啊,就凭这一句话,你这蝼蚁就想要我罪不及父母,祸不及妻儿?玩不起就别玩,我生气起来,可从来是不管不顾的。”
何肆不言,到底自己还是稚嫩,如此言语,贻笑大方了。
刘景抟循循善诱道:“所以,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何肆笑了,竟也是慢慢显化出身形来。
自然是有宗海和尚的神通裹挟的缘故。
只见何肆有鼻子有眼,难得的清秀少年样貌,却是对着刘景抟打躬作揖。
刘景抟以为他要服软,却听何肆说道:“多谢天老爷以德服人,叫我知而后能定,定而后能静。”
刘景抟的面色微冷,沉声道:“何肆,你这脑子,看起来有些问题。”
大概是应了那句,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德之至也。
刘景抟劝降不成,拂袖而去。
这是自己第二次在他身上折了面子。
好在事不过三,没有下次了。
接下来,这一息尚存的何肆如何蹦跶,就并不如何重要了。
“李且来,快一百年了,咱们就好好过过招吧。”
随着刘景抟的离去,何肆终于看到了宗海和尚。
宗海和尚眼里带着些许心疼,看着何肆,轻声道:“别哭……”
何肆含泪摇头。
对着宗海师傅跪伏下去。
一如那化外的小和尚,又去跪那金装在外的泥菩萨。
宗海和尚不再言语,也是消散,只能感叹。
神通不敌业力。
(一直在问宗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