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宝丹此时也善解人意地点点头。
刘硕看着李铁牛那粗鲁的行刑手法,面露不满,这挨千刀的李密乘,嘴里没塞麻核桃,也没骂娘。
毕竟他早死了,死了一天,血都凝冻了,没有太多血水流出,这一场凌迟,不存在什么对受刑和行刑之人的考量,并不难熬,按照李铁牛的出刀速度,今日两千四百刀,绰绰有余。
刘硕忽然眼前一亮,自己这话倒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刽子手行刑,哪能少一刀?哪能超一刀?遇到计较的,那就是无妄之灾,杀头的罪过。
现在的离朝内忧外患,自然算不得太平,好在这里是京城,不管天下如何动荡,京城大体是岿然不动的,都说宁做太平犬,不做乱离人,所以才有这么多流民挤破脑袋想要涌入京城。
知安却性愚的看客之中,渐渐地有人开始争抢钱肉,何肆眼不急,手却快,即便不动气机,不施展霸道真解和阴血录也没有人能争抢过他。
见何肆接连抓取了十几片钱肉却还不收手之后,骂骂咧咧之声不断响起,何肆却是充耳不闻。
假宝丹倒是十分泼辣,与那些抢不到钱肉的看客对骂,继而加入捡肉的行列,帮着何肆。
如此一来,旁人就更是没有一点机会了。
李铁牛有意为之,好似为何肆服务的片鸭师傅,何肆就是专属食客李铁牛手起刀落,钱肉飞出,或是落到何肆身前,或是直接落入何肆手中。
一对少男少女,在刑台之下扑抢钱肉的场面端的是无比怪异。
何肆捡起钱肉,看似塞入怀揣,其实是直接被渗透肌肤腠理,内达五脏,无处不到。
刘硕的目光渐渐不再关注李铁牛,而是被那何肆吸引,心想,这小子下狱了一次,还是以谋逆的罪名,能全须全尾地出来,属实是命大了,不过现在看来,好像脑子有些不正常了。
刘硕看不得何肆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蹦跶,招了招手,对一旁卒子吩咐道:“你去把那个小子赶走。”
手下得令,虽唤不动英武卫,却是指使几个三班衙役还是随随便便的。
五个临昌县衙役出面,因为何三水曾经挂职的缘故,其中有三人都认识何肆,他们挡在何肆面前,曾经一个跟着提牢朱正青押解何肆去刑部的壮班压低声音,好心提醒道:“三水家那傻儿子,你这是在做什么?快些走吧,监刑的刘大人已经看到你了,别遭了他眼恶,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何肆抬起头来,认出了他,虽然叫不出这人的名字,但因为父亲的缘故,和他确有几面之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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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肆不解问道:“我做错什么了吗?”
那壮班汉子催促道:“还问?你再不走,我们可就要赶你走了,等亮青子了可就不好收场了。”
何肆本想再说些什么的,但想了想,却是没有开口,世事纷纷如电闪,轮回滚滚似云飞,今日不知明日事,哪有工夫理是非?
还掰扯这么多作甚?
憋不憋屈啊?
何肆站直脊背,越过五人,看着刘硕,不卑不亢道:“我自觉应该没有错什么事情,思来想去,或许是我这人碍了刘大人的眼,但我还不想离开,所以斗胆请刘大人盯着我看了。”
刘硕闻言面色一变,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个刽子手的儿子,居然敢这样和自己说话?
不待刘硕开口,刑部直属清吏司和临昌县衙的衙役纷纷大喝。
“大胆!”
“放肆!”
何肆只是咧嘴一笑,朗声道:“巧了,我叫何肆,放肆的肆。”
何肆身上衣袍微微鼓动,气机流转,隐隐翻红。
以何肆为中心,周围之人瞬间如堕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