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现在的越州文人宁可舍近求远去选择泾州宣城产出的宣纸,还是因为剡藤纸的制作工艺在百年前就已经失传了,如今市面上所谓的剡藤都是些假冒名头的稻草货,早就不复“安得剡藤三千尺,书九万字无渴墨。”的盛名了,今日难得见到一张真品剡藤,还是新纸,叫二老爷怎么能不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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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肥没有告诉二老爷是吕先生送的,只说道:“还有一些的。”
二老爷有些意动地问道:“李肥,这剡藤能给我一些吗?不白给,这次真的是投桃报李,我这里的东西你只要不是独一份的孤品,你看上什么都尽管拿去。”
李肥婉拒,“二老爷,这是长辈所赠,小子不会处置的。”
二老爷闻急眼了,扬了扬手,“就这一张也不行?”
李肥有些为难,可看着二老爷真挚的眼神,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只一张的话,就给二老爷了吧。
二老爷的心情这才平复些许,说道:“长辈赠与的东西我的确不该觊觎,但那位长辈是谁,我能否认识一下,我只想知道这剡藤的渠道来源。”
李肥缄口不提,先生有意对父亲避讳神仙话题,他当然也不会让二老爷接触吕先生这样的神人。
……
与江南道西北毗邻的山南道,潭州芙蓉县。
山南道潭州一带在古时被称之为芙蓉国,幅员辽阔,沃野千里。
这里是建炎王朝最大的田地集中区域之一,专门给户部用作研究培育新谷物的,素有芙蓉国小江南之称,司农大人就在这里,做了三十年的田舍郎。
说句无人信的话,司农本是正三品,后职权纳入户部侍郎后,为正二品,司农大人辞去户部侍郎一职后,祥和皇帝居然改司农官职为从一品,府顺皇帝这边每年都会抽空前来潭州两次,秘密探望大司农,派出钦差前来的次数更是难以计数,两位御医,不知多少的雪泥符探子安排在司农身旁,足见两代皇帝对司农的重视,国之重宝。
千顷金黄色的稻田中,十数位庄稼汉背负双手,踱步在阡陌之间,其中既有年轻力壮者,也不乏年过半百者。
今年夏来稍迟,不多,一旬而已,常人不做感受,庄稼成熟却是骗不得人。三日内要是再不收割,势必会影响二季稻的播种与收成。
潭州身处山南道东,气候适宜,适宜种植两季稻,可霜杀百草一言不是说说的,第二季稻谷必须得赶在霜降之前成熟。
一位黝黑青壮者叼着一截稻草,低声吟唱道:“我马饱粟兮彼食不詜秕糠。我麦满舟兮彼无以送其死亡。我忽见兮哀不能忘。推以与之兮我心乃康……”
一位身材健硕的老者大声说道:“将各自分管的田地情况都看仔细了,司农大人牵挂着呢。”
众人齐齐允诺,唯独那位青壮者,依旧自己顾唱着:“生不饿殍兮死有藏。呜呼今不得见兮使我心伤。”
老者年纪虽长,耳朵却是好使着,叱声道:“杨生,你要是再这样,就给我滚回江西去!”
名为杨生的青年点赶紧收声,觍着脸笑道:“得令,得令。”
老者无奈摇摇头,这个农学出众的学子,爱好自由,特长散漫。不加以管束的话,实在难堪大用,他不是个会惜才的人,但这个杨生已经不止一次教他明白什么叫瑕不揜瑜了,他的那三十亩田,此刻还显青黄之色,众多农学学士担心天气影响第二季稻收成的时候,杨生却是漫不经心,田垄漫步。
无他,杨生分管的三十亩田尽是单季稻,是司农特许的。
那不怕风大闪了舌头的杨生竟然敢大言不惭说,等收成时,他那三十亩单季稻的总产绝对不会逊色于双季稻,至少是亩产一千五百斤。
自然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