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的疲惫已经无以复加,只能轻声说道:“我累了,打个盹蓄蓄精神。”
“我们都在,袁公睡吧。”
司农用心神对刈禾说道:“刈禾姑娘,我要是醒不过来了,就劳烦你引路了。”
刈禾点点头,“袁公至少还有过两千的气数,够睡一个长觉了。”
不消三息,司农已是昏昏睡去。
俞让对一边的一位后进压低声音说道:“去把御医请过来。”
一位御医提襟上前,为袁公把脉,盖棺定论道:“袁公只剩一息尚存,已是行将就木了。”
虚无中落下一只药匣,正好掉在俞让腿间,俞让定睛一看,这不就是那只装有九转金丹的药匣吗?显然是暗处某位看着时机合宜,出手干预了。
一众学子齐齐看向俞让。
俞让嘴唇微颤,双眼死死盯着盘腿间的金丹,天人交战。
不知过了多久,俞让打开药匣,不再犹豫,用微微颤抖的手将其金色丹丸送至袁公面前。
顺着司农断断续续,出多进少的气息,丹丸瞬间化成一滩金液,从口鼻两窍进入司农体内。
刈禾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并未出手阻止,陈喜夷的金丹大道虽可通玄,但想要逆天而行还是做不到的,不然他自己又怎会白日化虹。
一切都好似没有发生,这一刻不知多少人明里暗里注视着这位鲐背老人,为之牵动心神。
结果……不如意事十八九,正用此时风雨来。
金乌渐隐,黄昏刚过。
焦原沸泽火云红,忽变煤炲漆暮定。
一声巨响,惊醒袁公,闪雷骤降,积云由红转黑,狂风呼啸,似鬼哀叫。
恶风大雨至。
刈禾轻声道:“袁公,该上路了……”
司农坐地,缓缓作揖,“我走后,诸位当更勉励。”
一众农学监生执学生礼。
皇帝的阴神在暗处微微躬身,朝廷中人齐齐行礼,暗中相送之者竟是不下百人,儒、道、佛兼有。
自司农顶上绽出金光,三魂离体缓缓凝成人形。
一种通达无拘的快感蔓延魂体,司农感觉自己像是重获新生一般,仿佛年轻了七十岁,耳聪目明、神思清灵。
“没想到是这么大的风,吹倒的稻田都需要人工扶起来啊。”
刈禾半开玩笑道:“也许是天上有感,为袁公送行呢。”
司农有些忧心,“等等要是下起大雨来,免不得又要泡坏许多栽倒的稻子。”
刈禾仿佛是想印证些什么,说道:“许是袁公不喜,它就不下了呢。”
只见司农一挥裋褐无停滞,白日却走天边雷。
七月初一日晚大恶风无雨,建炎王朝大司农辞别人世。
(这本正传一直没发过,这本写完大概就发了)
师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