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也好,这样就再不会提及那斩铁楼中那没有什么隶属关系的悬榜处被人蹬鼻子上脸,颜面扫地一事了。
其实那位管事如今已经有些后怕了。
是了,李且来没有介意他们狐假虎威狗仗人势,擅作主张将他尊他为斩铁楼主人,时日一长,似乎也就成了为公知共识,似乎斩铁楼真就背靠这一根擎天白玉柱。
这其实已经算是一桩天大的香火情缘了,外人不清楚,自己怎么还信以为真了?
如何还敢因为这等小事事情去劳烦他?
就算他愿意出手呢,那不也得不偿失啊,白白损耗了一份香火人情。
悬榜处丢了面子,又不是斩铁楼丢了面子,有什么可以一辱俱辱的?
退一万步说,即便斩铁楼也丢了面子,那也不代表李且来丢了面子,这位已经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人了。
世上数得上名姓的武人都只敢说他老了,却不敢说他名不副实。
有他这位明面上的斩铁楼主人在,四楼二洞才会甘愿仰承鼻息,如此地下幽都才能在京师重地,天子卧榻之侧,高枕无忧。
而且头顶有位大手子罩着,同时又是一位甩手掌柜,岂不妙哉?
所以尊胜楼成了李且来下榻处,斩铁楼奉其为执牛耳者,摩柯洞满是为他搜罗而来,却不见他去翻阅过一次的天下武学道藏。
至于姜桂楼、大衍楼、六光洞,背后都有天家势力。
好在都是本本分分,只是远远瞧见这位在就安心了,他不在的话,反倒寝食难安。
李且来在等何肆脚踏实地,然后拔出重剑。
十三式砥柱剑法,只要何肆能施展上七八式,便算他有些门道。
这小子的师爷,三品精熟境界的徐连海。
曾经皇宫一战,皇宫那边的大太监鞠玉盛出手,说一对一也不尽然,反正赢得很不光彩。
那一战李且来去了,他的忽然出现,倒是叫两位当时有数的强者多了几分戒备,似乎都当他是为另一人从旁掠阵而来。
李且来自然两不相帮。
他的眼光,自他成为天下第一后,就再也没有向下望过。
似乎从不担心有人能够追赶他而来,挟山超海。
如果有,那也无妨,是好事。
李且来这点和其他登高之人不同,人家登高许是为了向下看,登高远眺,极目苍凉。
而他从来是往上看。
有诗言:“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而李且来,或许就是那站在山巅,一言一行都能惊骇天上人的存在。
李且来摇摇头,到底是老了。
苦心未能静安;则总是胡思乱想;如何是能虑!
而暗流汹涌中挣扎的何肆,此刻终于勉强扎根水中。
李且来已经开始摇头,一般,很一般。
何肆拔出了重剑,瞬间就有一阵头重脚轻之感。
他闭上双眼,伏矢魄也无法从周身奔流不息的逝水之中感知一二。
好在他不是第一次当瞎子了,尚算冷静。
樊艳和他说过,砥柱剑法其实粗陋的很,若非有了那位和武评一样昙花一现的重剑李二的存在,也不会有什么大过天的名头。
之后小重山史烬选择了这本砥柱剑法,一练十年,还只是个六品。
更是坐实了这本剑法真是平平泛泛,毫无过人之处。
李且来懒得说史烬那个小子是个有迟慧的,在他看来,史烬如果能活过四十,未来必定一马平川,一飞冲天。
不过现在人都死了,自然就盖棺定论了。
竖子无名而死,就是一坨屎!
砥柱剑法只有剑招,没有行气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