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啊,何肆啊何肆,初一十五不出门,出门就拜神,这点忌讳都不懂吗?你还以为自己是百无禁忌的孩子呐?”
何肆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李大人偶尔抽风,阴阳怪气几句,属实太正常不过了。
他抬头看着威严大门,对联是 “一柱擎天头势重;十年踏地脚跟牢”,略带惊叹道:“这就是仪銮司啊?真气派啊。”
语气中多半是敬畏,少半是嫌恶。
毕竟仪銮卫是的权势赫赫,恣肆枉法,有目共睹。
传闻仪銮司下辖五个卫所,就连最低等的缇骑番役也是矜贵出身,多为武功高强的江湖任侠、行攀髯事的朝天女户或多财善贾的商人之子。
所以那一次还是太子殿下的陈含玉招揽他成为仪銮卫,何肆是很意动的。
可惜陈含玉并没有给他考虑的时间。
李嗣冲揶揄道:“喜欢?要不请你去诏狱待几日?我保管叫人好生招待。”
何肆摇摇头,“别了,我这身子骨弱,受不起的……”
李嗣冲懒得打趣他,一摆手,说道:“走吧。”
“进宫?”
李嗣冲摇摇头,“暂时别去了。”
何肆错愕不解,“为什么?”
李嗣冲不答,只说道:“自然有我的道理。”
何肆点点头,又问,“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地下幽都。”
李嗣冲也是才知道,前天何肆那浑不吝的舅舅在斩铁楼闹出了不小的动静,依照陈含玉多疑的性子,这会儿的确不是进宫面圣的好时机。
不说什么迁怒不迁怒的,现在的陛下一定把齐济的所作所为当成一番施压。
何肆想了想,试问道:“尊胜楼?”
李嗣冲笑了笑,称赞一句,“脑子还算活络,不妨多猜一点。”
何肆小声说道:“山南兴王?”
“你还真说啊?”
李嗣冲一个栗子打在何肆头上,身子孱弱的何肆自然躲闪不及。
何肆低眉顺眼。
李嗣冲走在前头,何肆跟着亦步亦趋。
何肆终于是开口问道:“李大人,所以那次悬榜任务,你的出现,并不是为了我?”
李嗣冲倒是挺乐呵的,行事不可任心,说话不可任口,这道理,因此吃过不少苦头的何肆应该已经一懂半懂了。
能在自己面前问出这种幼稚又不过脑子的话,自然是因为何肆把他当真朋友了。
不过听到这小子又称呼自己“李大人”,呵呵,他倒是小女子姿态,心肠百转千回啊。
李嗣调侃道:“好端端的,谈什么感情啊?”
何肆点点头。
于是李嗣冲大发慈悲宽慰一句,“行了,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何肆便又破颜为笑。
两人脚步不停,雨势依旧,积水湿鞋。
何肆低头看路,每一脚都小心翼翼地避开水洼。
再看走在前头的李嗣冲,完全没有顾忌,步调随意,与淌水无异。
最后,李嗣冲湿了下裳,何肆湿了鞋裤,都没好到哪儿去。
李嗣冲好像后脑长了眼睛似的,头也不回,骂道:“扭扭捏捏,你是泥菩萨啊,沾不得水?”
何肆也就放开了步子,却感觉莫名其妙地又学到一个道理。
两人穿过积水无人的街道,来到一处僻静的小巷。
何肆跟着李嗣冲走进一个小院,他完全记下了红夫人送自己的地图,也清楚记得,这座小院并未有过朱笔圈注。
却也是地下幽都的一处秘密入口,直通尊胜楼。
尊胜楼本就是前朝地宫陵寝,现有六百住户,颇有些世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