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骂的那么不堪,本来就直接登门姐姐家的,也不是连亲外甥都要提防算计,不过听说他在山上,这不就临时起意动了些心思吗?好在辽东大苦,我也不再是三年前那大腹便便的富家翁样子了,别说这亲外甥,连亲姐姐乍见也没认出来啊。”
老者无奈接话道:“那老爷看出些什么来了吗?”
男人嘿嘿一笑,“只看出他应该挺喜欢读书的。”
老者自不当真,老爷是真有知人之明,眼光独到,一定已经管中窥豹了。
不然这会儿也不会再回京了。
这么看来,老爷还是一贯的先讲道理再护短,毕竟出身鲁商,信义赢天下嘛。
男人接下来的话却是让老者一惊,“你这段时间就先留在京城吧,看着点我姐姐一家,我自己回辽东就可以了。”
“你一个人回去?”
老者有些担忧,这位虽是边关几位塞王极力拉拢的辽东金勃勃,却也同样是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啊,天下想杀他的人可太多了。
男人不屑一顾,“呵呵,动我?我看谁敢!爹皇帝北狩丢了关外道,除非是那儿皇帝还想再丢了关内道!我要是死了,靠三饷之一的辽饷,能补齐辽东每年三百万两的军备窟窿?能养活两大塞王的戍边军队?能倒是能,再割剥元元还是能筹措出些的,不过只怕皇帝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点兵点将,两个塞王谁还能高枕无忧地吃空饷?”
男人一甩袖子,扭头就走,老者也只能是跟着。
可走到一半,男人又是折返回去,老者摸不着头脑,却也亦步亦趋。
只见男子将那本放在桌上的《地藏经》拿起,动作和刚才的何肆如出一辙,抚平妥帖,确保没有一张书页有皱褶,才在美滋滋地放入自己怀中。
老者疑惑不解,这般保存虽好,但怎么看印刷都不精良的佛经,书肆几两银子怕是能买一摞了吧?
男人笑道:“我外甥叫我看的,就当是他送给老舅的见面礼吧。”
男人这回真走了,只是在桌上留了一张票额不小的用茶盘压着的买书钱。
师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