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肆呵呵一笑,看着父亲,“你忘了吧?”
何三水面子上挂不住,这么多年,他似乎从来没想起过妻子的生日,他俩虽然不是贫贱夫妻百事哀,但也绝对没有什么卿卿我我、恩恩爱爱的回忆,一眨眼,竟然十几年年都过去了。
“呐,给你。”何肆从腰间抽出那条丝织手绢,“就说你买的,她你媳妇儿,好歹上点心。”
何三水接过儿子手中的手绢,抖了抖,轻飘飘的,嫌弃道:“送这玩意儿干啥呀?又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夫人。”
何肆无奈道:“遮眼睛啊。”
何三水恍然,把这手绢塞入怀揣,想着自己等等就要去衙门请辞,回来再送,就当成是自己买的。
想到买,何三水忽然愣了愣,看向儿子,“你身上还有钱啊?”
那些银子和钱庄本票不都给他收着了吗?
何肆嘿嘿一笑,“我留了点私房钱。”
何三水问道:“多少?”
“就二十两。”
何肆“如实”回答,只是没有说这二十两是黄金还是白银。
何三水摇摇头,“你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身边还是得留些钱傍身的。”
说着何三水往自己怀里掏钱,何肆连忙阻止,“够了够了,不够花的时候我再和爹拿,你看我这一天天又下馆子又买东西的,多浪费啊,钱还是得爹管。”
何三水这才停了手,笑骂道:“老鼠留不住隔夜粮,你可要想清楚啊,这钱给我管可就都变成酒钱了。”
何肆知道父亲是在说玩笑话,就算他一天喝三斤又如何?还不是封丘巷的烧锅酒,八文钱一斤。
这些年来,为了给自己的不想婆娘的不孝子买房子,就没见过他喝过几次上档次的好酒。
墩叙巷的刽子手大多数自了汉,哪个有了钱不是吃光用光的?
只是食住不能太僭越,毕竟这里是等级森严的京城,但饮食真不差,比许多富庶人家都舍得花钱,就奔着人和钱同时没,一了百了、干干净净去的。
何肆小声劝说道:“爹,儿子可不是心疼钱啊,酒你真得少喝,太伤身体了,你看看你这酒醉糊涂的样子,我娘可就要看得见了?不怕她嫌弃你啊?”
“她还能嫌弃我?”
何三水最烦被儿子说教了,小屁崽子,倒反天罡。
可别看他说得斩钉截铁,却是有些色厉内荏,要是真被媳妇儿嫌弃了怎么办?那到时候就和她说,“凑合过吧,毕竟儿子都这么多大了。”
何肆见规劝无用,又是使出杀手锏,“酒鬼短命,爹你不是还盼着我成亲吗?你不想当爷爷了吗?”
何三水一愣,旋即眼里有光,异想天开道:“是江南的女娃子肚里有了?”
何肆闻言面色一僵,无奈道:“爹,你在想什么啊?”
何三水理所应当道:“你们不是已经那啥过了吗?”
何肆忽然一愣,父亲这话倒也没错。
可他和杨宝丹就那一次……也不对,就那一夜天,七八次而已,不至于吧?
爹和娘这么多年不也就只有自己一个孩子吗?
何三水听儿子如此说,就知道是自己想当爷爷的期望暂时落空了,忽然就因为那莫须之事凭空怨怼起儿子来,没用的东西,肚子都搞不大。
何三水又是没有好脸色对儿子说道:“你和那妮子的事情我已经和你娘说了,她生不生气看不出来,反正今早是没吃饭,至于小花那边你自己去解释吧。”
何肆大惊,有些埋怨道:“爹,你怎么说这么快啊?”
何三水白他一眼,“早晚得说,纸包不住火,你这小子敢做不敢当啊?孬!”
何肆面色微苦,他只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