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花又是依言照做,转身去了厨房。
刘传玉对齐柔说道:“你的眼睛失明太久了,受不了刺激,只能先隔着这纱罗视物,慢慢适应起来,至少还需要三五个月时间调养。”
齐柔闻言心中激动,盲目了三十多年,真能重见天日,三五个月时间算得了什么?
她忍耐着比生产之痛还要明显数倍的疼痛,已经无法开口说出完整的句子了。
刘传玉越是额头微微冒汗,却不是累的,而是耗费心血,他不是医者,能做到如此地步已经殊为不易了。
但凡齐柔与何肆易地而处,他想要根治眼疾都是随手一指的事情。
何肆能吃痛这事他已经见识过了,大不了先撕裂了经脉再接上。
现在的何肆甚至有些偏激地觉得吃痛一事习惯成自然,并不能彰显什么英雄气概,只能证明自己经受苦难多了些,是个倒霉蛋。
可母亲齐柔却不能是那倒霉蛋,她是天底下良心最好的人。
何花将纱布烫好之后,很快回来,在刘传玉的交代下,折叠了一层,小心翼翼地给齐柔缠上眼睛,让齐柔刚好可以透过纱布感知些微行色、显色。
刘传玉长舒了口气,松开手一直点在齐柔额上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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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对着何肆一家,玩笑道:“幸不辱命,没叫你们这白白跪我,差点就以为要折煞了。”
何三水快步上前,扶住了妻子。
齐柔满心激动,微微颤颤地睁开双眼,透过两层纱布,她忽然就得到一些晦暗的灯火和朦胧的人影。
刘传玉即便是隔着两层纱布,却也知道她睁眼了,有些无奈道:“夫人,我刚交代了你不能睁眼,你怎么转头就忘了啊?”
对于一个目盲多年的人来说,习惯使然,睁眼闭眼都无差别,所以刘传玉早有预料,这才吩咐将她双眼缠上。
齐柔脑中却是一片恍惚,好像无法接受本来相互协调的四识之中忽然插入一个眼识,好在是何三水扶住了天旋地转就要栽倒的她。
齐柔赶忙闭上了眼,面色苍白,有些虚脱,隔绝显色和形色交织的色境之后,她才稍稍感觉正常些。
多年不曾哭泣的齐柔,却在此刻流下两行浊泪,顺着面颊滑落。
夫妻二人手掌紧握,大喜无声。
刘传玉交代道:“这三日内不可睁眼,切记色欲,否则伤热伤气,肝虚肾虚,则眼昏生翳,日久不治,盲瞎必矣。三日之后,白日仍需身处暗室之中,不可见光,夜间可以隔着纱布在烛火中视物,我再教你一套‘运睛除眼翳’的却病妙诀,每日睡起时,趺坐凝思,塞兑垂帘,将双目轮转十四次,紧闭少时,忽然大瞪……”
何肆听着刘传玉叮嘱,又是将口诀娓娓道来,“喜怒伤神目不明,垂帘塞兑养元精,精生气化神来复,五内阴魔自失惊。”
刘传玉没有指望齐柔能理解这却病之法,而是转头看向何肆,本来也就是说个他听得,“你学会了吗?”
何肆点了点头,倒不是他如何天赋异禀,而是这运睛除眼翳和自己的起火的长安等秘术乃是一处同源,委实同气连枝,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的。
刘传玉面露欣慰,心道,你果然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说不得他刚才行气为齐柔疏通经脉,连续脉经都已经被何肆偷师去了百之一二。
刘传玉可没有存那种秘不外传的心思,只是说道:“既然学会了,那你母亲的身子,就交给你调理了,至于她所说的想照镜子,料想元日之前差不多就可以了。”
何肆点点头,喜形于色,对着刘传玉躬身道:“刘公公,大恩不言谢,小子铭记于心。”
不待这一家人有所表示,刘传玉又是摆手,说道:“你们可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