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
何肆总以父亲的刀法为傲,从不避讳父亲京城第一刽子手的身份,不可同日而语的何肆今日再见施道,还是觉得厉害得紧。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而父子阔别三月,仅刀法而言,何肆在父亲面前,也就只是作周旋而已,谈不上挟山超海,后来居上。
何三水却是暗暗咂舌,他知道自己儿子学刀快,却是没想到进步如此神速。
没等何三水加大攻势,何肆反而是率先发难,他并指如刀,手腕飘忽不定,一刀就迎面劈向何三水。
这一刀,不是斫伐剩技,也不是师爷传授的刀法,而是杨家刀法最精妙的三式中的“胜雪”。
何三水只见何肆手中寒光一闪,只觉天花乱坠,好像看到了粉碎银山成雪片的画面。
倒不是无力抵抗,而是之前都是知根知底的路数,化解起来几乎不动脑子,何肆这是一记妙手,打他了个措手不及。
何三水立即定睛凝神,一式铁闩横门信手拈来。
刀尖对刀尖,毫厘不差。
即便何肆留了些力道,何三水手中的小刀依旧炸碎。
何三水只觉手臂发麻,虎口生疼,却是一脸笑意,甩了甩手,洒然道:“我输了。”
何肆急忙开口,“爹你没输,是刀不好。”
何三水才没输在技上,只是小刀的材质普通,又是缺乏与人对垒的经验,论招式,他可没输半点儿。
何三水摆摆手,一脸笑意,这世上就少有嫉妒儿子才能强过自己的父亲,“输了就是输了,不用找借口,要是儿子一代代都不如老子,那才是最大的悲哀,你说的打不好,难道我还要用上那口环首刀再和你打过不成?”
何肆赧颜一笑,虽然胜之不武,但心里还是有些窃喜。
何三水视线游移到何肆腰间,这才问道:“你身上的这把刀又是哪来的?”
何肆当即摘下佩刀递了过去,“此刀名为屈龙,是一位刀法精湛的长辈赐予的。”
何三水接过屈龙,拔刀出鞘三寸。
使刀之人看到宝刀,就像好色之人看到赤裸美女,鲜有坐怀不乱的,何三水恍惚惊叹道:“真是一把好刀啊。”
何三水回过神来,移开目光,眼神看向儿子,“不过……小四你哪来的什么刀法精湛的长辈啊?”
“就是,就是……”何肆顿时支支吾吾,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向父亲介绍杨元魁。
何三水是刽子手,对于五服九族都是无比稔熟,叙亲论辈绝不会错,儿子媳妇的爷爷,那是息眷五族之类,轮作男眷父。
何肆却是有口难开,总不能说你一直撮合着结婚却是不开窍的儿子,这次出去了一趟就三个月时间,便和人家的黄花大闺女好上了吧?
这能用兔子不吃窝边草解释吗?
何肆心里没底,父亲脾气上来了,觉得他负了何花,一顿连削带打肯定少不了。
苦恼子……
何三水瞪他一眼,不满道:“怎么还吞吞吐吐起来了?”
何肆深吸一口气,想着伸头一刀,缩头还是一套,不如坦白从宽吧。
何肆言简意赅道:“就是儿子在江南道的时候,遇上了一个女子,算是情投意合吧,也见过她家中长辈了,然后就……就行了周公之礼……这刀,是她爷爷送的,他家长辈还送了我好多东西,有几百两钱庄汇票,我身上的十二枚暗器,一双刀枪不入的金丝手套,一匹价值百金的狮子骢,还有一套刀法,一本拳经,一门弹指催暗器的秘术。”
何三水闻言面色一僵,双目突出,横眉瞪目,“臭小子,你没和我开玩笑?”
何肆低眉顺眼,“这种事情我哪敢开玩笑啊……”
何三水伸手指着何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