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隐匿身形,走一条荫蔽荒僻的小路,已经下到半山腰了。
聂军动身之际,袖中已经放出数百螳螂,飞天走地,找上那些已经诞生气机的未入品武人。
就对群手段来说,这种偏长为御虫的蛊师杀力最大。
山路崎岖,聂军却是一道纵地红光,穿行无阻,一路摧折草木。
那隐藏行迹的六品高手感知到身后动机,当即也狂奔起来。
聂军落在后头,不疾不徐,虚颇为喜欢这种追撵猎物的感觉。
何肆周回那些内含铁线虫的螳螂不断找寻武人,一时间哀嚎不断。
螳螂就只是最最普通的介虫,只是那些无法飞行的铁线虫的载具罢了。
一旦被螳螂扑到一个武人身上,其腹中的铁线虫当即就会钻入武人身体,搅浑那颅中脑浆。
人心涣散的匪兵都是在逃命,几位将领也不会在这时候站出来首当其冲,没有第一时间奔逃就算重义气的了。
何肆倒是有些无所事事起来,甚至开始假惺惺的兔死狐悲,大小宗师也好,入品高手也罢,都是人命,不是觉得残杀无辜。
虽然人有三六九等,但几十个未入品武人的命才能抟出一颗相当于六品高手的血食。
这就有些惨绝人寰了,太过轻于鸿毛,何肆一开始就是冲着入品高手来的,虽然这些匪兵并不存在无辜一说,何肆完全可以安慰自己,他们杀人越货,无不是作恶多端,死不足惜。
多杀一个作恶多端的匪兵,便算一个,也就当积阴德了。
就和刽子手奉旨杀人,自诩替天行道一样。
其实印合山本就多山少田,匪徒无田可种,长此以往只能坐吃山空,现在下山却是难找营生,就此心生邪念。
从不劫掠农舍,富得流油的客商更成为这些响马的重点“照顾”对象,抓大放小之下,倒是没有积攒多少民怨。
何肆摇摇头,想这么多做什么,宗海师傅都在无色界中对他说狗子无佛心了。
聂军距离那个六品高手越来越近,那武人忽觉后背生寒,转过身去就要殊死一搏。
却是见到身后无人。
武人面色惊悸,见鬼似的,就要再次奔逃。
可他再转身,一个浑身翻涌着血焰的男人就已经站在身前。
一只爬满交织铁线虫的漆黑手掌插入他的胸膛,捏碎了那颗因为惊骇而漏跳一拍的心脏。
聂军一脸笑意,如同饿鬼道中的恶鬼,却是一脸虔诚,“多谢以身布施。”
何肆身边杀了几十个未入品武人的铁线虫纷纷在地上游扭曲,好像失去了主人的掌控。
聂军抬头看了一眼印合山山顶,冷笑道:“就说遇上你小子没好事,这乔家堡安稳的两个月日子,回不去了。”
聂军以血焰焚化眼前武人的尸体,凝聚成一小颗血食,留了一些相当金贵的铁线虫当做幌子,叫何肆误以为他还会回去,实则是逃之夭夭。
聂军手握一颗沉甸甸的血食,身形闪动下山去了。
师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