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认不出你来吗?掩耳盗铃!”
老赵才不怕他,“爷爷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刘大毛是也,昨天你那死去的爹托梦给我,叫我好好教训一下你这个不孝子,这么多年了,也不给他烧个纸人下去伺候。”
黄皆先是一愣,再是怒吼道:“我爹还没死呢!”
老赵愣了一下,没想到他爹属王八的,还挺能活。
他挠了挠头,觍着脸道:“啊,这样啊,反正做梦给我的那个说是你爹,难道是弄错了?现在活着那个是被你娘戴了绿帽子的王八野爹?”
“赵福霞!”
“别他妈叫我名字!”
黄皆眼前一黑,腹上不知怎地就挨了一拳,就像只弯曲的虾一样倒飞出去。
老赵伸手摸过自己的脸颊,指间留有一抹猩红。
老了……这种防不胜防的飞针手段,其实难以对付,若非黄皆此前托大被自己毁去了两枚飞针,以至于一身气机溃散大半,自己也没这么简单的像爸爸打儿子一样痛打他。
走近一看,嘿!尿了,但没出屎,失败。
再打几拳,反正自己的拳法路数都印刻在这个黄皆身上了,那老枪头应该不会眼瞎看不出来吧,那剩下的就等他上门了。
……
屈正在不引动伤势的前提下一路疾行,花费半日时间,终于是在天黑之前赶到了宁升府乘县北面的燕子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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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渡口踅摸一番,屈正却是没有找到舢板舟子的行迹。
屈正心道,“不会吧,我来得也不算晚啊,老舟子这是已经去了?”
“阿平伯伯。”蹲在燕子矶渡口的芊芊弱弱呼唤一声,不是胆怯,是饿得没力气。
屈正低头一看,“唉!芊芊啊,你蹲在地上做什么?我都没看见你。”
芊芊没有回答,她只是太饿了,喝了些水,蹲下压一会儿肚子。
浅浅面带希冀地问道:“阿平伯伯你这是要过江吗?”
“是的,这回我有钱了。”屈正赶献宝似的从怀揣掏出一颗散碎银子,带着些得意,这钱还是他从杨宝丹身上讨要来的。
芊芊眼前一亮,旋即又有些失落,“银子啊,我找不开的。”
屈正乐呵摇头,“不多,连同上次的船费一道结了,都给你。”
芊芊没有拒绝,满心欢喜地接过银子,她现在真的很需要钱,因为爷爷生病了。
她和爷爷相依为命,这会儿不在跟前伺候实属无可奈何,因为家里没钱了,她需要钱请郎中。
可是芊芊撑着这小小的身体出来摆渡,谁敢信她能将舢板划得平稳?
虽说是水流平缓的窄口,可谁也不敢为了省下几个铜钿,就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不值当。
这个小姑娘已经饿了整整一天了,想着天马上就黑了,再没有生意,她就要回去照顾爷爷了。
芊芊殷勤道:“阿平伯伯,我送你过江。”
“你送?”屈正看见只有芊芊孤身一人,心道不会真来晚了吧?
“对的。”芊芊点了点头,眼神坚定,像是给自己打气。
屈正问道:“你爷爷呢?”
芊芊没有隐瞒,“爷爷在家里呢。”
还好没死,总要登门见上一面,告诉那老爷子,芊芊以后可以放心托付给自己,这样他也好走得没有牵挂一些。
屈正明知故问道:“你爷爷他身体不好吗?”
芊芊点了点头,面色一如夜色般晦暗。
屈正摸了摸她的脑袋,柔声道:“走吧,带我去看看你爷爷。”
“阿平伯伯你不过江了吗?”
屈正摇摇头,“先不过了。”
“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