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得我想杀你很难一样?”季白常不怒反笑,却是站定了脚步。
何肆感受着后背之上杨宝丹渡来的丝丝内息,没有外化成气机,省去了他原始反终的功夫。
何肆调动这点内息化作气机,他已经好久没有体会过正常人的气机是什么样子的了,原来他也有属于自己的气机,只是后来,因缘际会,变成了霸道真气。
何肆感触良多,却是对着季白常轻声道:“我再施展一遍,你好好看着。”
季白常点点头,“你认真点,我争取一遍学会。”
何肆自然没有理会这句大话,他抬起手,本来杨宝丹的纯正道家心法蕴养出的内息经过何肆身体这么一周转,居然还是显现出一股淡红之色。
何肆见状凝眉,他本想借着杨宝丹的内息摆脱霸道真气的影响,施展一遍纯正的破新橙。
如今看来,有些异想天开了。
何肆左臂不动,却是淡红色的气机萦绕,手臂在朦胧气机之下显得有些扭曲,忽然一条气机凝成的手臂从左臂之上抽离,手掌翻转,五指花开。
凝脂丰腴,好似佛母拈花,手臂向着季白常的方向延伸开去。
季白常不闪不避,眼都不眨,任由其一指轻柔,点在眉心。
之后那条手臂就好像镜中花,水中月,消弭无形,却是有一点钻入季白常脑中。
季白常眼中神光一闪,自信道:“差不多了,我学会了?”
何肆皱眉,难以置信道:“你学会了?”
季白常反问道:“不然呢?”
何肆犹是不信,追问道:“当真?”
“你以为我是你这愚笨的小子吗?”季白常有些不耐,当即抬起双臂,何肆只觉得是自己眼花了,只见季白常的双臂自下而上,层层叠叠,出现了众多重影,就像是一条条手臂从他身上脱胎出来。
转瞬间季白常便成了一个四臂之人。
何肆眼瞳微缩,看着这始料不及的一幕。
其中一条手臂延伸出去,捡起地上那颗头颅,剩下一条手臂也动了起来,指头微微拨动,从人头的七窍入手,就像一个巧手女子拨弄纤纤玉指,破开一个橙子,又是耐心摘除果络,将那一张面皮完全完完全全没有一点破损的剥离下来,不带一点血迹。
杨宝丹捂住面庞,不敢去看那血腥的一幕。
季白常笑道:“老子这悟性,你羡慕不来的。”
何肆黑着脸没有说话,不服不行,果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我反正是学会了,你就慢慢悟吧。”季白常一手提着人头,将人皮放入怀揣,转身又要翻窗离去。
人走留声,房间里只回荡一句:“转益多师是汝师,灵犀一点是吾师。”
何肆见季白常真就这般好相与的离去,转头看向杨宝丹,“大姐头,他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杨宝丹噘嘴道:“他说你笨呢,意思是你要多学多找老师,而他只需要灵光一闪就可以。”
何肆点点头,不咸不淡道:“哦……”
……
炎禧元年,六月初四,清晨,山东道毗邻广陵道的南边境。
由温玉勇带领的仪銮卫一行在山东道停步不前。
人无倦意,露湿人衣。
温玉勇坐在燃尽的火堆前,清晨东边还未泛起鱼肚白,自然驱不散他眉间的阴霾。
一队人马皆是低眉倒运,无他,他跟丢了皇帝陛下的鹰宠“么凤”。
温玉勇下令原地驻留已经一日一夜了,那头么凤偶尔也会在夜间出去撒欢猎食,这总在天刚亮时候归来,一声嘹亮鹰唳,响喝行云,它可从没离开过这么长的时间。
都说宰相门房三品官,何况是这位独得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