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无因,既然老丐头敢打着京城弥沃寺的名头在晋陵县招摇多年,想来不是简单的天高皇帝远的原因,他们这群号称千手千眼的佛爷扒手的消息总归灵通,总不会不知道自己和那李大茂正拿了他的人头打赌吧?
两人约定好了,不伤和气的文斗,谁能摘了这丐头满扑的头颅,以慰帮主在天之灵,谁就是三鹿帮的新帮主。
大哥死了,作为二弟三弟的两人不想着冤有头债有主,却是要拿一个出卖消息给的丐头的脑袋去祭奠大哥,这着实有些儿戏与可笑了。
但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巧立名目罢了,死人怎么想,活着的人才不在乎呢,他若真有头七回魂,那倒是要请个方巫觋拘魂了,也好逼问出那练气法诀现在何处。
钱满仓如今锦衣华服,除了颜色不敢僭越,可谓是足饰珠玑,腰金佩玉,衣裘冠履,到底是有了气机傍身,入品还差临门一脚的武人,这三伏盛夏,面上都没有出些汗渍。
看着眼前这个大摇大摆走进赌坊的丐头满扑,这大热天的,身上带着一股刺鼻的馊味,已经熏走了他好几个赌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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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第一时间被请去了暗房,钱满仓亲自露面,他倒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小乞丐,看起来有些胆气,虽然瘦得皮包骨,却是眼中精神抖擞,气质上也是礼度委蛇,倒是不能小觑。
钱满仓转动着右手拇指上的羊脂玉扳指,皱眉问道:“你就是新任的丐头满扑?”
满扑不卑不亢道:“正是小弟,说来惭愧,老头子死了快一年了,才平了内乱,还未来得及拜山头,请钱三爷勿怪。”
钱满仓显然是对这声“三爷”很不满意,面色不善道:“满扑,你小子胆子倒是不小,还敢露面?”
满扑摇头笑道:“我又不是那个过街老鼠,如何不敢抛头露面?”
钱满仓摘了扳指一拍桌子,喝道:“你来得正好,省得我去寻你,我正要摘了你的项上人头,去祭奠我那因你枉死的义兄。”
几个大手瞬间起身,将满扑死死按在桌上,可怜他那小身板,倒是被十几双大手蹂躏,没有一处空余。
满扑毫无惊惧,只是感觉肺部压迫,呼吸不畅,咳嗽几声,“三爷何苦为难我,我们盗、窃、娼都是下九流,理当同气连枝才是啊,何必要喊打喊杀呢?”
钱满仓拔出腰间匕首,在满扑后颈处比画几下,“我听说是你卖了个假消息给我义兄,导致他招惹了硬茬子,我与我那义兄手足情深,你害得我们从阴阳相隔,我不杀你,怎么告慰我义兄的亡灵?”
满扑却是笑道:“自然是冤有头债有主,找那杀人者报仇。”
钱满仓道貌岸然道:“哼,那人我自然会寻,但你我也不会放过。”
言罢,他一手摊入满扑油腻虬结的散发之中,扣紧了头皮,就要在他污泥黑皴的后颈处下刀子。
满扑犹是死到临头面不改色,“钱三爷且慢,我有那人的踪迹,特来向您禀告。”
师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