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天堑,自西向东曲折,古来险隔,难以逾越。
百年前,翼朝曾退居迁都广陵道宁升府,翼守半国以自存。
当时的末代皇帝还曾隔江遥望,大言不惭道,“长江天堑,地势险要,虏军岂能飞渡?”
其实从贺县出发,不管往西还是往北,都可抵至长江。
杨元魁自然是送佛送到西,择了一条官道坦途,叫何肆一路去往广陵道。
二人出北门小半日,何肆人生地不熟,全仗杨保安引路,故而走得不疾不徐,身后忽有马蹄踏踏而来。
“保安,杨保安!”略带怒气的娇喝声自远身后传来。
两人勒马,何肆有些惊异地回头。
这声音,是杨宝丹。
“你妹怎么来了?”
“我不知道啊……”杨保安也是有些意外。
杨宝丹骑着一匹红鬃烈马,就是此前载着何肆去往洪谧州累得差点没倒沫子那匹。
看着矫健唬人,其实银枪蜡铁头。
杨宝丹高坐银鞍,高头大马的加持下,让甚至是有些居高临下地看着何肆,眉眼含嗔,质问道:“你为什么不告而别?”
何肆愣住了,就为此事?至于骑马三十里,兴师问罪来了吗。
他自然狡辩道:“我没有啊。”
杨宝丹哼了一声,语气不善道:“你要走就走,谁稀得留你?为何要不告而别?”
何肆摇摇头,“没有不告而别,你当时在睡觉呢。”
其实不管是昨日夜里,还是今晨四更天,何肆都去过了杨宝丹的闺房。
只是他犹豫再三,没有推门而入罢了。
杨宝丹知道自己赖床的毛病,就是贴身丫鬟钰儿使出浑身解数都叫不醒她,却依旧蛮不讲理道:“那你不叫醒我?”
何肆有些心虚,只得说道:“咱们又不是不再见了,三年后我还要来贺县的,你忘啦,我答应了吴指北老爷子的。”
杨宝丹心有悲戚,心道,“三年,你个没良心的,三年媳妇都熬成婆了……中间就真不来看我了?”
她忽然低头,有些委屈道:“可是你都没和我说再见。”
何肆只觉得今日的杨宝丹有些奇怪,咄咄逼人的表象下,好像潜藏着什么其他的情绪。
“抱歉了!”他郑重道歉,然后顿了顿,又轻笑着说,“那么,就再见吧,宝丹。”
杨宝丹闻言,又是猛地抬头,却是没有说话,犹豫一会儿,只道:“我送你……”
师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