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叫他一声“史大哥”,樊艳惯呼其为“傻大个儿”。
潮头由远而近,飞驰而来,潮头推拥,鸣声如雷,喷珠溅玉,势如万马奔腾。
这一切,只落在何肆的耳中,不在眼中。
不见故人,不见新景。
瞽目的何肆忽生悲怆,若是史大哥没死,那该有多好啊。
何肆旁若无人地施展起砥柱剑法,一连十三式,霍霍生风,剑走风雷。
五月十六,于大江入海处,阅景台上,何肆入伪五品。
名正言顺,水到渠成。
……
五月十八日,杨氏镖局之中,何肆依旧练剑。
只是这一日,他心绪不宁,愁眉不展,一直不知道这般心血来潮是为何故。
终于晌午正时,何肆于膳厅之中与众人同饮同食,忽然立起。
身下的椅子被顶出老远,拖地发出‘嘎’的长声。
围坐众人皆是投去狐疑不解的目光。
何肆感知到屈龙出鞘了。
并且使出了那一招狐假虎威的“连屠蛟党”。
就在此地不远处,气机隐隐与其勾连,是城北方向,仅仅五十里。
是杨元魁!
何肆曾借刀于杨元魁,杨元魁虽然有察觉,却不知此中奥妙。
若非生死境地,向死而生,仗刀求活,他是决计使不出这一刀的。
杨总镖头危矣!
何肆低唤一声‘老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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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杨宝丹手里抢下一直鸡腿的老赵抬头,问道:“怎么了?”
杨家兄妹皆在,何肆不想大放危言,搞得人心惶惶,只是低声道:“你陪我出去一趟。”
老赵本来还想玩笑一句,“你多大面子啊,还能使唤我了。”
却是看清何肆面色凝重,也散去嬉皮笑脸。
他当即起身,随着何肆离去。
其间杨宝丹叫了何肆一声,何肆没有回头,没有答应。
两人在马厩取了马,纵马骈驰,直接从东南车马门而出。
当街纵马,骇退行人。
风声太响,老赵以传音入秘的手段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吧?什么情况?”
何肆回答道:“杨总镖头可能有危险了,遇敌,不敌,就在城外五十里处。”
老赵一挑眉,问道:“当真?你怎么会知道的?”
何肆直言道:“我在杨总镖头的屈龙之上留下一道刀意,若是刀意出鞘,便遥有所感,距离近时,还能感知道屈龙的方位。”
老赵不疑有他,双眼含嗔。
“那你还骑马?”
身为小宗师气机绵长,全力驱使之下,行百里者甚至可比骑马还快。
“哪个位置?”
何肆指了个方向。
老赵当即一跃而起,轻踮马背,人如离弦之箭,倏地跃去。
丝毫不顾及还是在城中,人多眼杂。
何肆有苦难言,自己现在虽然是伪五品小宗师不假,却是一身气机十不存一的伪五品。
九成气机用作维持透骨图,一成气机倒是勉强支撑他全力驱使五十里。
但那之后呢?毕竟留有气机是要御敌的。
何肆轻叹一口气,没有犹豫,从腰间取出最后一枚血食,吞入腹中。
他没有一跃而起,随着老赵而去。
只是‘驾’了几声,挥舞马鞭,疯狂驱策身下红鬃烈马。
直至出城,于郊外人迹罕至之地。
何肆这才弃马,拔腿狂奔起来。
现在的他都不太看得出跛脚了,何肆两条腿快过畜生的四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