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小女孩塔娜扁起了嘴。
“阿爸就是个没有故事的人啊。”息长川讨好似地对女儿笑,脸上已经有了去意。
“阿妈,是这样吗?”塔娜突然转过身子对着角落大喊。
她美丽的阿妈就睡在床榻上,那女人被突如其来的问题问住了,愣住了片刻却又很为难地点了点头。
女孩看着阿妈,又看着自己的阿爸,那双大眼睛突然就涌出了眼泪来。
“当然不是这样的,阿爸阿妈在和小塔娜开玩笑呢。”帐子里一个中年女人连忙伸手帮塔娜擦掉眼泪,她的手倒是不粗糙,但是带着一股奶脂的油腻,她不知道塔娜很不喜欢,甚至有点嫌弃这双油腻腻的手。
她是邻帐的夫人乌兰,给送一些炭来,雨季来了,连续的暴雨已经下了几天,牧民们待在帐子里不愿意出去,只吃油腻膻气的肉食和奶酒,但那之后草原上的牧草会疯长。
“还是你会照顾孩子,麻烦你了。”男人熟练地把女儿抱起,交给了乌兰夫人,自己起身掀开毡帘,碰巧轰隆隆的雷落下来,天地都亮了。
“我出去一趟。”男人扭头对妻子说道,“烧炭的时候注意通风。”
他径直走了出去,豆大的雨珠也落了下来。
“真是个不负责任的阿爸,有什么事情非要大雨天往外跑?”乌兰夫人抱怨道,她摸了摸女孩的头,把她抱到床榻上,“塔娜乖,乌兰姆妈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不要!”女孩胡闹起来,打开女人的手。
“你们都是骗我的,我就要听阿爸故事。”说着她像匹小马一样跑出了帐子。
“塔娜!”乌兰夫人惊慌地留在原地大叫。
“随她去吧。”角落里一个声音说,是贡真部的大阏氏乌日娜,她躺在榻上,盖着艳丽的毛毯,一手抚摸着隆起的肚皮,“等我们的第二个孩子出生,她就不会这么任性了。”
“可是外面在下雨。”乌兰有些不太放心。
“有他阿爸呢,长川其实是个很靠得住的人。”乌日娜低声说道。
贡真部息长川出征,一众亲眷全部随军,作为北狄百年来武道最高者,在他身边比贡真部落的都城还要安全。
五月初一,现已被尊为太上皇的大离朝天符帝在班师途中于耀武关外受三路翕侯大军围剿。
息长川一人,如入无人之境,一招逼退三品大太监刘喜宁百丈。
驸马都尉当场死于余波,尸骨无存。
两人于万军丛中捉对,不分敌我,气机作磨,绞杀千人。
乌兰老脸一红,哪里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连忙解释道,“大阏氏,我刚才只是随口一说。”
“我知道,我可没有那么小气,只是他是我男人不是吗?”乌日那朝她笑笑。
乌兰看着她,终于也笑了,嘟囔道,“真是好命的男人。”
乌日娜抚着自己隆起的肚皮,可能是雷声惊了肚子里的孩子,这小家伙也快出生了,现在闹腾一些也好,证明是个健壮的小犊子……
帐子里窸窣的交谈声渐渐淹没在大雨中。
天上的雷落了下来,就像是有人在山崖上面扔下钢铁做的滚球,一路隆隆声不断,火花四溅。
息长川一人骑马,出了军帐。
李且来出现在此地,一人一剑。
两人相遇,目光相视,天雷滚滚。
天地共广阔,逆旅同逼仄。
二人不进不退。
便是群山夹道,狭路相逢。
如两军对峙,裹挟千军万马之势头。
“你是何人?”
“贡真部主君,汉王麾下翕侯,息长川。”
李且来道:“想不到,北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