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怡笑了笑:“不白救,算人情的。”
何肆点点头,心中反倒好受些。
“上路?”张养怡言简意赅。
何肆没有异议:“好,我没什么可收拾的,随时可以出发。”
樊艳愣了愣:“这么着急,不让再休息一天吗?”
张养怡严肃道:“我们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了,兵忌巧迟,迟则生变,敌人可不会懈怠,多拖一天,敌人的准备就多一份,我们的命就危一分。”
樊艳这次没有反驳,这是实话。
与何肆只有一面之缘的许芜此刻也是走进院门。
“张兄此言差矣,敌人在暗,我们在明,不若好整以暇,厉兵秣马,也好过仓卒应战。”
如此一来,除了孙素灵之外的护送人员就全到齐了。
张养怡看向许芜,忽然神色缅怀道:“你知道吗?我还挺喜欢史烬那个傻大个的。”
许芜是聪明人,听出了张养怡话里有话,喜欢史烬,那就是不喜欢自己这个作为史烬替补的后来者咯?
许芜当即眉头一挑:“哦,是吗?可惜我与他并无私交,甚至没有见上一面过。”
张养怡呵呵一笑:“他从不自作聪明,也不会想要为咱们这支临时搭伙的队伍出谋划策。”
许芜针锋相对道:“所以他第一个死了,不是吗?”
张养怡露出一丝冷笑:“要不打一架?”
许芜呵呵一笑,战意盎然:“求之不得。”
樊艳看起来已经有些习惯这针尖对麦芒的场面了,见怪不怪。
她转头看向何肆,无奈道:“又开始了,得,看样子今天是走不了了。”
“那我再回去睡会儿。”
何肆直接掉头走进屋子,将房门一阖。
史烬于自己有传道之恩,授业之实。
都说人死已矣,可他如今却成为两名“同伴”相讥的舌锋,这种感觉很不好。
樊艳推门进来,面带微笑。
“弟弟,生气啦?”
何肆不做回答,没有否认。
樊艳提张养怡辩解道:“老张这人虽然性格古怪跳脱,却也并非冷血无情之辈,他这几日分外关心捉刀房的动向,未必没有为傻大个报仇的心思,至于那许芜……”
“他我不在乎。”何肆打断道。
何肆其实并不怪张养怡,更不会迁怒只有一面之缘的许芜。
他怪的是自己。
怪自己那一日没有随身带刀。
怪自己没有本事为史烬分担一名捉客。
如果那一日他快一步上船,如果他早早领悟气机。
兴许结局就不是这样,史烬只是伤上加伤,却不会死。
樊艳叹了口气:“咱们这些杀手黄雀卷帘人,都是刀口舔血的人,其实并不比那些难缠的捉刀客命贵半分,平日里见惯了生死,也就渐渐麻木了。”
何肆点点头。
樊艳拍了拍何肆肩膀,柔声道:“并非天生的没有心,而是这世道,世人总是身不由己,有的人在阳春三月草长莺飞的年纪就已经死了,只是像个行尸走肉一般,捱到了七老八十才得以入葬。”
何肆摇摇头,他想起师爷屠连海死前说的话。
并且念了出来:“不是这样的,生死之间,大有可为。”
樊艳愣了愣,旋即展颜一笑:“有志气,姐姐看好你。”
何肆苦笑一声,“艳姐,我想自己待会儿,运功打坐,疗愈伤势。”
樊艳点点头,犹豫了片刻,从怀里掏出一物,塞到何肆手中。
何肆愣了愣神,艳姐的胸怀真就什么都能装吗?
樊艳说道:“这是聚存添转丸,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