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庄呢?还是没有愿意并入银行的?”
“没有。”
这次答的,是户部左侍郎王遴。
南北两京以及其他各地都有银行开设,一时之间负责银行事宜的右侍郎杨俊民忙不过来,于是联络京师钱庄的差事,就交给了左侍郎王遴。
宋纁的语气沉了几分,“一个都没有?”
“一个都没有。”王遴的语气比显得宋勳还要沉。
“不仅没有,听下面的人说,这些钱庄害怕银行抢了他们的生意,似乎是想要联手抵制银行。”
“反了他们!”杨俊民猛拍身侧的桌子。
“一群奸商,竟然妄图抵制朝廷国策!”
“尚书,您点个头,下官这就去给刑部去函,让刑部以扰乱国策为由,拿了他们。”
杨俊民是杨博的儿子。
严世蕃认为天下有三才,一位是他严世蕃自己,一位是陆炳,还有一位就是杨博。
身为名门之后的杨俊民,那也是有脾气的,怎么会容忍一群商人在他的面前上蹿下跳。
宋纁了解杨俊民的脾气,便好言劝慰,“伯章,稍安勿躁,何必与他们一般见识。”
“一群商人而已,这天上哪块云彩有雨,哪块云彩没雨,他们说了不算。”
“诸位都知道,我曾任保定巡抚。那我就与诸位说一说我在保定巡抚任上遇到的一件趣事。”
“有一次我乘轿出城巡视,路上有一人见官轿不避,立在路中。随行的护卫本欲上前喝斥,可等走近一看,是一位老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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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授受不亲,护卫只好退回轿旁,发问道,你这妇人为何见官轿不避?”
“那老妇人竟也理直气壮,说道路又不是我家的,凭什么让她避让。随行的护卫立刻喝斥,说这是保定巡抚宋中丞的官轿,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岂料那老妇人依旧不惧,说巡抚算什么官啊,这皇城脚下当官的多了,哪天不得见几个,巡抚还不够看。”
“随行的护卫本想捉拿,我拦住了他们,何必与一个老妇人计较呢。回衙之后,我将此事讲与同僚。衙门里的同僚皆笑道,那老妇人的眼界着实了得,竟然连封疆大吏都不放在眼里。”
“我讲这件事,并不是想表明我宋某人有多么的宽宏大量,而是想表明一个道理,有些事情可以让步,但有些事情不能让步。”
“正如民间说的那样,一个原本和睦的家庭突然变得不和睦了,无非就是原本那个受委屈的人不愿意继续受委屈了。”
“我们为官者委屈一些,给予百姓方便,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若我们受了委屈,但百姓却没有得到方便,那就要想一想,这个方便,让谁得去了。”
“王侍郎。”
户部左侍郎王遴立刻回道:“下官在。”
宋纁称呼户部右侍郎杨俊民的表字:伯章,而称呼户部左侍郎王遴却称呼官职,这并不是有远有近。
就算是真的亲属有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宋纁身为户部尚书,也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王遴心中也明白,宋纁要说的,是正事,故以官职相称。
正事,当然要正式。
“王侍郎,再安排人去,去和那些钱庄讲清楚。”
“他们做生意不容易,朝廷维护国家安宁也不容易,我们都互相体谅体谅。”
王遴自然清楚宋纁的意思,这是最后的通牒了,因此回答的也没有任何犹豫,“下官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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