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汝清听到牢房失火,意识到大事不好。
牢房里还关着二十多个矿工呢。
袁汝清是十几年的老刑名了,对于牢房里不明不白的死几个犯人这事,他知道。
可这一次牢房里关着二十多个矿工,不可能这二十多个矿工全都不明不白的死了吧。
所以,袁汝清就没有太多的去管。
没想到,牢房竟然失火。
二十多个大活人,肯定是被火烧不死的,可他们要是趁乱想要越狱,被狱卒就地格杀,那可就太正常了。
不过,袁汝清并没有惊慌失措,很快就稳住神情,“王参议,你去牢房那边查看。”
“巴佥事,你带着兵去这个范五还有那二十几个矿工的家,把他们的家人全都带到这来。”
那巡按御史问道:“袁臬台,抓矿工的家人做甚?”
“外面浓烟滚滚,想必火势小不了,为防止犯人被烧的面目全非无法辨认,所以让他们的家人过来认尸。”
那巡按御史也不能说什么,“还是袁臬台想的周到。”
“是,”王参议和巴佥事应声离去。
银矿多在深山等人烟稀少之地,可要是有人开矿,总归还是有风声传出来的。
能开矿的,自然是有钱有势之人。
官府得到消息,碍于地方豪强的威望和势力,要么收钱,同流合污或是被同流合污,要么就直接被排挤走。
这也与明朝中后期的社会风气有关,私采银矿蔚然成风。
当地官府不愿意得罪这些地头蛇,有的还能从中分走一杯羹,自然不愿意去多事。
袁汝清在浙江干了五年,自然也收了不少钱。
他之前一直是畏首畏尾,不敢干。
可在得知锦衣卫来到浙江后,联想到之前新上任的浙江总兵李应祥,袁汝清顿时就做出决定,必须倒向朝廷。
浙江乱就乱吧,不管是士子闹,百姓闹,矿工闹,闹去吧。
这么多人,朝廷想要全都问罪,很难。可是朝廷要是想问罪他这个按察使,还是不费劲的。
省里派来的王参议,巴佥事,是分别是布政使沈之明与他的亲信,他们两个人选择倒向朝廷,他们俩下面的人自然也只能选择倒向朝廷。
这次收回银矿,本质上就是朝廷与当地士绅豪强之间的利益之争。
从牢房的这一把过来看,他选择倒向朝廷,可还是有很多人,不想这么做啊。
王参议和巴佥事是省里来的亲信,可以信任,但这个温处兵备副使,他却不敢过多信任,因此遇到事,他也只能吩咐省里来的那两人。
王参议按照袁汝清的吩咐,带人来到牢房。
闻讯赶来的衙役、士兵,正在救火。
火势渐缓,王参议安排人去清点关押的犯人。
牢头被王参议喊过来问话。
“王参议,小人也不知道火是怎么起来的,就腾的一下,整个牢房都着了。”
“小人就赶快吩咐守牢房的弟兄们救火,可这时候,关押的犯人趁乱想要暴动,小人只好率领狱卒边救火,边阻止人犯。”
“幸亏其他衙役还有军爷们迅速赶来,不然还真就让那些犯人趁乱逃了。”
那处州同知也走过来了,一脸的愁容。
“王参议,犯人都清点出来了,关押的那二十二个矿工,葬身火海的有六个,被烧成重伤奄奄一息的有三个。剩下的那十三个,趁乱想要越狱,都死在混乱中了。”
“其余的人犯,被火烧……”
“好了好了,”王参议有点不耐烦,“你去把详细情况写下来。”
“下官领命。”
“尸体呢?”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