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臬台,外面可有好几百号人呢,全抓了吗?”王参议问道。
袁汝清很有魄力,“不抓,朝廷养这么多兵干什么!”
“收回矿产乃是的国策,要是任由他们这么闹下去,事还办不办?到时候朝廷问罪,是你去顶罪?还是我去顶罪?”
王参议很是为难,“臬台,收回矿产也不是下官不想办,只是下面的人出工不出力呐。”
“下面的胥吏也好,衙役也好,都是本地人。这,强龙不压地头蛇啊。”
王参议没敢把话说透,胥吏衙役都是本地人,多受制于本地士绅豪强。
士绅豪强的阻挠,才是关键。
袁汝清冷哼一声,“强龙不压地头蛇,不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而是强龙不愿多事!”
“锦衣卫的上差到了浙江,新任巡抚王中丞也是说到就到。闹了这么长时间,总不能让王中丞来给我们收拾烂摊子吧。”
汪方达说道:“臬台,民闹不止,确实应该平息。”
“不过,外面聚集的百姓有几百人,有老弱,还有士子,莫不如,还是先礼后兵吧。”
袁汝清默了一下,“那就依汪兵宪之见。”
浙江按察使袁汝清居中,温处兵备副使汪方达居左,王参议居右,三个人站立于处州府衙大门前。
下面是聚集的百姓。
四周是手拿刀枪的士兵。
王参议看向下面百姓,“尔等因何围堵府衙,是想造反不成!”
“今按察使司袁臬台在此,若是有冤就申冤,若是无事,就速速离去。”
普通百姓容易被煽动,喊口号的时候热火朝天,可四周被持刀拿枪的军队一围,他们就没那么大的劲了,一个个低下头,无人言语。
普通人怕官府,可读书人不怕。
一白脸书生朝着台阶上的袁汝清等人躬身行礼,“参见几位老爷。”
“学生斗胆,敢问官府可是重新开采银矿?”
王参议回答道:“这是自然。省里、府里、州里、县里,都贴了告示,你可以自行查看。”
“开采银矿,就要破山动土,很容易就会坏了风水,学生恳请几位老爷三思。”
王参议看着这白脸书生,“你一个士子,不用心读书,钻研圣人之学,整天担心这风水做甚?”
“老爷有所不知,今年浙江乡试,处州士子中榜者寥寥无几,想来是近者重新开采银矿,坏了风水,这才导致处州文脉受损,学风不昌。”
“若是银矿收归官府,大肆开采,今后处州士子,恐再无缘金榜。”
“所以,学生等在此,斗胆请几位老爷,不要开采银矿,以保处州文脉。”
“学生等必感念老爷们的恩德,着书立碑,文章传世,以表心意。或许流传后世,将成为一段佳话。”
袁汝清听着白脸书生这话,觉得刺耳朵。
我要是答应你们不收回银矿,不开采银矿,你们就感念恩德,写文章赞颂。
那我要是不答应,你们是不是就该写文章骂人了。
袁汝清是两榜进士出身,自登科以来,担任的第一个官职就是主管一府刑名的推官,而后升刑部主事,外放按察使司佥事,又升按察副使,布政使司左参政,最后才做到按察使的位置上。
十几年的老刑名了,怎么会被一个书生吓到。
“子不语怪力乱神,风水之说,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尔等与其笃信鬼神,倒不如把这份心思用在读书上。”
“今科不中,应积累经验,厚积薄发,安心准备明年乡试。一味崇信虚无鬼怪,搅闹府衙,岂不是戴盆望天,南辕北辙。”
“若听本官好言相劝,速速离去,将精力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