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宏的声音接着传来,“官店,有的由内廷子弟管理,有的由皇亲管理,有的由勋贵管理,情况过于复杂。”
“而且官店产出,不归内廷。”
“皇爷吩咐了,孙公公除了保证京营的军需供给之外,安心打理皇店即可,其他的不必费心。”
“多谢张公公指点。”孙暹态度谦卑。
“我这也是传达皇爷的旨意,要谢,孙公公也应该去谢皇爷。”
“是极,是极。”孙暹作恍然大悟的样子,“稍后我就去乾清宫,向皇爷复旨。”
“孙公公,皇爷还让我问一句,总管京营军需后,可知该怎么做?”
因张宏是代皇帝问话,孙暹不敢坐着,“京营十日一犒,按惯例,当每人发熟肉一斤,酒一斤。”
“奴婢总管京营军需后,当竭力保证酒、肉供应。”
张宏会心一笑,“腾冲伯治军甚严,酒,可要管好了。”
肉食供应,尽力即可,毕竟以当下的生产力而言,很难短时间内让牲畜出栏。
可酒就不一样了。
酒,可是暴利。
孙暹自然清楚其中的利害,“奴婢明白。”
与此同时,朱翊钧在乾清宫中召见另外一人,锦衣卫北镇抚司千户,骆思恭。
骆思恭是中午到京师,但一路风尘仆仆,形象不佳。在禀报皇帝自己返京之后,洗漱一番,到了下午才被召见。
“全赖陛下洪福,臣不负皇恩,在南方找到了红薯、玉米、土豆等陛下旨意中吩咐所寻的农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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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同有种植经验的农夫,臣也一并带回京师。”
“做的好。”朱翊钧点点头,“将你找来的人和物,全部送到皇庄,朕早就吩咐好了。”
“臣遵旨。”
骆思恭并没有立刻离去,他知道,皇帝的话还没有问完。
“继续说。”
“陛下,臣在沿海之地观察,出海的船队不计其数。”
“江南的丝绸,江西的瓷器,浙闽的茶叶,远销海外,供不应求。每次出海之后,可获利十倍甚至是几十倍。”
“臣扮作客商,从经常的水手口中得知,这些出海的海商,他们在吕宋、南洋等地,都有据点。他们的商品远销天竺、波斯,最远能够到西洋。”
“具体情况,臣已经详细记录在案。”
“东西呢?”朱翊钧语气略带冰凉。
“就在臣的怀中,臣斗胆,允许臣上呈。”
“准。”
骆思恭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一旁侍奉的张诚立刻将小册子接过,双手捧着,递给朱翊钧。
朱翊钧接过,迅速翻了几页,又快速合上。
“还有别人知道吗?”
“臣不敢欺瞒陛下,臣此番南下,人手虽然带了不少,可这等大事,不敢传于六耳,除了臣之外,还有两个人知道。名字已经报给了张公公。”
张诚随即回答,“皇爷,骆千户一回到京师,就将名字报到了奴婢这里。”
“随同骆千户一同南下的内侍所描述的,与骆千户描述的一致。”
朱翊钧将目光移到骆思恭身上,“此行,你有功。有功,就要赏。”
“骆思恭,你现在是北镇抚司的千户,朕升你为指挥佥事,任北镇抚司佥书。”
“随你一同办事的那两个人,官升一级。”
骆思恭重重的将头磕在地上,由千户升指挥佥事不算什么,锦衣卫中的指挥佥事多了,可升任北镇抚司佥书就不一样了,这是绝对的重用。
“臣叩谢陛下天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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