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宏了解情况后,并没有感到太过惊讶,像这种事,就算是放到普通大户人家的公子哥身上,都不见做事,更何况还是潞王朱翊镠呢。
不过,张宏是奉旨前来询问情况,了解情况后,便立即回宫向朱翊钧禀报。
朱翊钧听着张宏的禀报,很是平静,事情嘛,很简单。潞王朱翊镠和武清伯之孙李诚锡,两个人有错在先,该赔偿赔偿,按正规程序走就行了。
但往往简单的事情,总是不简单。
按照《皇明祖训》的规定,亲王犯法,只能由皇帝一人决断,其他衙门无权处置。
可关键是,大明朝不仅有一个朱皇帝,还有一个李太后呢。
犯事的潞王朱翊镠,是李太后最疼爱的儿子,甚至这份疼爱要超过了皇帝朱翊钧。
李诚锡,又是李太后的亲侄子。
就武清伯那家人的德行,估计早就把事情捅到李太后那去了。而李太后和武清伯府的人一个德性,不可能不管。
朱翊钧看向张宏,“告诉顺天府,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要顾忌潞王的身份,按大明律处置,该赔偿的就给百姓赔偿,而且还要加倍赔偿。”
“快去。”
“是。”张宏自然明白朱翊钧让他快去的意思,那就是抢在太后发话之前,把这事办了。
结果,张宏刚出乾清宫,就看到不远处太后的仪仗摆了过来。
张宏知道不好,太后准是为了潞王的事来的。
他并没有像往常那般,见到太后仪仗立刻上前行礼,不然,太后问他张宏,你这是干什么去呀?
是不是为了潞王的事去顺天府呀?
陛下是怎么处置的呀?
张宏没法回答。
所以,张宏转身向着乾清宫走去,装着是向皇帝汇报情况的样子。这样,就算太后问起来,张宏也能推脱是刚刚从顺天府了解情况回来,正准备向皇帝禀报呢。
“张宏,你看到本宫跑什么呀!”
李太后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张宏听到李太后的喊话,他不敢装作没听到,急忙转身,迎了上去,等来到李太后面前,扑通跪倒。
“太后娘娘,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您不敬。”
“只是奴婢有要紧的事向陛下禀报,光顾着赶路了,没有看到太后娘娘的仪仗,是奴婢瞎了眼了。”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边说,张宏边磕头。
“行了,行了,念在你也是宫里的老人,还是为陛下办事,这次就算了。”
“奴婢谢太后娘娘开恩,谢太后娘娘开恩。”
“行了,起来吧。”
“谢太后娘娘。”
李太后盯着张宏,“陛下让你办什么事去了?”
“这,”张宏显得有些为难,没有立刻开口。
“怎么,本宫的话,你是没有听到吗!”
扑通,张宏又跪下了,“回太后娘娘,您的话,奴婢听到了,只是,这是陛下吩咐奴婢的事,没有陛下的吩咐,奴婢不敢轻易泄露,还请太后娘娘恕罪。”
“你这奴才,倒还忠心。”
“母后,您怎么来了?”朱翊钧从乾清宫中出来迎接。
没办法,李太后的仪仗就在外面停着呢,说话还那么大声,朱翊钧想装看不见都不行。
“您要是有什么事,派人来通知一声,儿臣去慈宁宫找您就是。”
李太后看向朱翊钧,“我可不敢,您是大明朝的天子,我哪敢支使陛下呀。”
“我说的话,现在连一个奴才都不听了。老话说,人微言轻莫劝人,如今算是感受到这句话的滋味啦。”
李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