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
万历十年六月二十。
太师兼太子太师、吏部尚书、中极殿大学士张居正,病逝于家中,年五十八岁。
张居正是内阁首辅,天下文官之首,又是帝师,且处在变法时期,他的离世,不知牵动着多少人的命运。
紫禁城,司礼监秉笔太监张诚急匆匆的跑向乾清宫。
“张公公,出什么事了,竟然能让你这般失态?”乾清宫殿门前,一名大太监向着张诚问道。
张诚不用看,单听说话的语气,就知道这人是谁,司礼监掌印太监兼东厂提督太监,冯保。
“哎呦,我的冯公公啊,您还不知道呢,出大事了,首辅张阁老,过世了,我这得赶紧向皇爷禀报。”
“什么?”冯保很是吃惊,“张阁老用药之后不是说病情见好,这才几天呀,人就没了?”
“谁说不是啊。”张诚显然也是没有预料到。
“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才的事,张家的人进宫报丧,让我碰上了。冯公公,皇爷可在里面?”
“在在在,皇爷就在里面呢。”
张诚虽然在外面显得有些失态,可一进乾清宫,整个人刹那间就恢复了正常。
“皇爷,张居正张阁老病逝了。”
年轻的万历皇帝朱翊钧正在书案前批阅奏疏,闻听此言,手中的朱笔不由得顿了一下,白纸黑字,整洁无瑕的奏疏上也多了一个红色墨点。
“什么时候的事?”
“回皇爷,就是刚刚发生的事,张阁老是内阁首辅,身份非比寻常,张家人不敢耽搁,当时就报到了宫里。”
“大伴。”朱翊钧唤了一声。
“奴婢在。”冯保走上近前。
“张阁老是内阁首辅,又是朕的老师,你代表朕,会同内阁、礼部,去张阁老府上吊唁,一切丧葬事宜,让礼部按例办理。”
“奴婢遵旨。”
冯保领了旨意,与礼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余有丁、礼部尚书徐学谟,三人赶往了张居正府邸。
张府,依旧是车水马龙,只不过不同于以往的那般热闹,此时的张府,一片缟素,来往之人,也多是前来吊唁的。
冯保,余有丁,徐学谟三人还没到张府,张府的就已经得到了消息。
这三人中,身份最不起眼的是徐学谟,可人家还是堂堂的正二品礼部尚书。
张家的人也不敢怠慢,三人一到,张居正的长子张敬修、次子张嗣修、三子张懋修,亲自出来迎接。
张居正本人,小时候就是神童,学富五车,满腹经纶,他的儿子虽然不能和他比,但也不算差。
张居正生有六子,其中前三个儿子皆是进士。
长子张敬修,万历八年进士,现任礼部主事。
这位张敬修的孙子,就是在南明时期抗清殉国的张同敞。
次子张嗣修,万历五年一甲第二名进士,也就是榜眼。
现任翰林院编修。
三子张懋修,万历八年第一甲第一名进士,也就是状元。
现任翰林院修撰。
这兄弟三人都是京官,所以此时都在家中。
兄弟三人将冯保,余有丁,徐学谟三人迎进府中。
冯保三人分别为张居正敬了一柱香。
香,都是一样的香,可是敬香的人,却是心思不一。
冯保身为司礼监掌印太监,还提督东厂,是内廷第一人,名副其实的“内相”。
他心中所想的是,张居正病逝,内阁首辅空缺,那么新上任的内阁首辅,是否还能如同他和张居正那般默契。
余有丁是礼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他这个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