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予四岁时,娘亲就不在了,他当然没有见过他娘在小船里睡觉的模样。
只是他娘亲的遗物中有几幅她未出阁时独自泛舟湖上嬉戏的写意画。
说念念像他娘,也不过是动作和小女儿家的神态像,并不是生得像!
每次看到念念的睡容,他便想若是娘亲没有嫁给爹就好了!
这样她还有机会另觅良人,最好那良人能对娘亲珍之爱之,不舍她落泪,或许娘亲就不会死得那么早!
当然他也不是因为念念像他娘,就对她上心,那他成什么了?恋母癖?
真正让他对念念上心是因为念念救了他。
他去金陵名义上是跟他父亲吵了架,去金陵散心。
实际上是陛下交给了他一项绝密任务—探查两江官场官员参与走私私盐的罪证。
所以他在金陵时,总是昼伏夜出。
毕竟走私案多藏匿于暮色下,有两次,他险些暴露,被对方的人追至永兴河畔。
是念念给他带路帮他藏匿于永兴河畔下面的暗河河道中,每日给他送饭,掩护他他才不至于暴露。
那时他发现,姎儿才十二岁,虽然半夜做噩梦哭鼻子的声音大到一墙之隔的他听得一清二楚。
但在危难关头却又总能沉着冷静,从容不迫。
如今想来那个时候她就在他心里扎了根。
她连他的真实身份都不知道,也不曾见过他的真面目,仅凭着一腔孤勇就愿意舍命相救,他想这样的傻大胆也不多见。
后来他如愿拿到了两江总督的罪证,回京复命!
最后一次在金陵见到她时,她没心没肺地同他告别,笑得要多甜有多甜,阳光下那笑容竟让他有些气闷。
她这模样,一点依依不舍的模样都没有,倒像是巴不得他赶紧走。
他想或许他该报答她的救命之恩的,不如……
以身相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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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想到仅隔半年,他就见到了念念。
那时她已经成了姜妧姎,大盛朝最尊贵的长公主。
因为景帝的承诺,肖想娶长公主的人太多了,容予有些头疼,非常头疼!
更让他头疼的是姎儿已然不记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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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大牢
因为时间还早,容予要回刑部大牢继续审犯人,姜妧姎便同他一起来了。
不过她可不是为了陪容予,而是有正事要干。
“父皇,您今日怎么没去二皇兄的喜宴?您不在,气氛都冷清了许多!”姜妧姎亲昵地挽着景帝的手臂卖乖道。
她和容予来得时候,景帝和三皇子还没走。
听闻景帝在刑房坐着和裴行俭说了半天的话。
裴行俭是景帝的贴身侍卫出身,在景帝还是皇子的时候就跟在他身边,陪他战场上厮杀过,死人堆里救过景帝的命,还陪他一起发动了景阳门政变,看着景帝登上了帝位,而裴行俭也因从龙之功登上了高位。
二人回忆起过往来,自然是有说不完的话。
说到激动处,二人眼尾都泛着光。
看陛下这样,参与办案的官员一时有些拿不准了。
陛下对裴行俭这情深义重的模样,究竟是要重重地审,该用刑用刑,严肃处理?
还是装模作样地走个过场?
身居官场,今日牢中阶下囚,他日陛下面前大红人的多了去了。
他们也不想裴行俭翻身后,翻牢中的旧账。
还好长公主来了!
李文良给容予使着眼色,让他给长公主吹吹枕边风,最好能让长公主去探探景帝的口风。
毕竟此事因她而起,她过问也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