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云,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姜妧姎道。
行云在服侍姜妧姎沐浴得时候,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行云吞吞吐吐道,“公主,奴婢不明白您为何总要把驸马往外推!”
公主是顶好顶好的主子,驸马对公主也是顶顶好的。
如今驸马已经朝公主走了九十九步,公主却犹豫着不仅不肯迈出那最后一步,还要再往后退十步。
忠心如行云,也对姜妧姎的迷惑行为大为不解。
姜妧姎淡淡地笑了笑,那笑容中却夹杂着无奈,“或许是因为害怕吧。”
“害怕?驸马不吓人啊?”行云疑惑道。
姜妧姎被行云的单纯逗笑了,“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姜妧姎没有直接告诉行云她害怕什么,只是引用了《妙色王求法偈》中的一句佛语,就不再说话了。
行云听得迷迷糊糊的,但是公主做事总有她的道理。
临睡前,楹风进来禀道,“公主,已经打听到了,明日谢鹿竹小姐要去法华寺拜佛。”
姜妧姎点点头,淡声道,“按计划进行吧!”
容齐和林氏比她想得要瞻前顾后,她等不了了。
姜妧姎对着镜子,梳着将干未干的如墨的秀发。
楹风看了看她,又忍不住道,“公主,驸马又叫了绿腰进房服侍。”
听到楹风的话,姜妧姎的动作顿了顿,许久,她轻声道,“知道了,以后驸马和绿腰的事不必事事向本宫禀告。”
翌日
一大早兰姨娘和容黛就守在念挽居门口。
足足三日,姜妧姎都未给她们一个明确的答复。
无论成与不成,好歹有句话,如果姜妧姎办不成,她们还打算进宫求求贵妃娘娘。
再等下去,只怕淳王和谢鹿竹都要成婚了。
看到姜妧姎精心打扮一番要出门,兰姨娘忙上前,“公主,前几日托您的事,结果如何?”
姜妧姎笑道,“前几日本宫进宫见了父皇,父皇嘴上不大乐意,但也没反对,只说要看淳王兄的意思。”
“本宫今日再进宫磨磨父皇,容黛妹妹也最好同淳王兄那边说说,我们两边一起使劲,想来没什么问题。”
兰姨娘和容黛听到姜妧姎的话,顿感喜出望外,“我这就以国公爷的名义给淳王府下拜帖。”
姜妧姎的马车顺着定国公府门前的路朝着宫中的方向驶去,到了宫门口,姜妧姎下了马车,命车夫在宫门口等候。
她则同楹风又上了一辆早已在此等候的毫不起眼的马车。
“去珠玑巷。”姜妧姎吩咐道。
在车上,姜妧姎和楹风卸了珠钗和绫罗绸缎,换上了平民女子的粗布麻衣和发带。
珠玑巷位于外城,那一片住的大多是平民。
马车到了珠玑巷,姜妧姎下了马车,走到了一户低矮茅草房前。
一位中年妇人面黄肌瘦,穿着打满了布丁的粗布衣蹲在地上浆洗衣物,即便落魄至此,依然能看出中年妇人脸部的线条柔和,好好打扮一番,也是位中年美妇。
“敢问这里是颜羲和家吗?”
听到有人来,中年妇人抬起头,见是两位年轻女子。
这两位女子虽衣着普通,可仍然能看出气度不凡。
尤其是为首的那位鹅蛋脸杏仁眼的明眸皓齿的女子,粗布麻衣都遮不住她的贵气。
她惶恐地站起来,伸出手去,随即又想到什么,把湿手搁在身上擦了擦,复又伸出手去,“两位姑娘,是来找羲和的吗?”
中年妇人心内惴惴,会不会是羲和在国子监惹了事,竟让人找到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