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不曾遮掩面容,夜色下俊美无俦的脸逐渐清晰,正是萧栖时。
他一步步逼近,姿态里一片肃杀冷峻。
虞无疾眉梢微微一扬:“一个人来的?”
萧栖时一如既往的不言语,只盯着他,手也一直搭在腰间的软剑上。
虞无疾扫了他一眼,低低一哂,“想悄无声息地杀了我?因为我猜到了你的身份?”
萧栖时仍旧在靠近,直到进了攻击范围,他才哑声开口,语气略带生硬:“你挡她的路。”
这话过于简洁,可虞无疾还是听明白了,他不是因为自己知道了他的身份才来灭口的,而是觉得他挡了陆英的路。
虞无疾心里啧了一声,这人是不是不长脑子?若是他当真要挡陆英的路,今天出现在这里的人,就不会是陆家商队。
满朝文武,宗亲贵胄,连皇帝都算在内,唯有他才是想要陆英活下来的人。
这人却说他挡了陆英的路。
他不客气地嘲笑出声,寂静的夜色下,声音颇有些刺耳,萧栖时却没有试图为自己的认定做任何解释,只抓着软剑的手越来越紧,仿佛随时会出手杀人。
笑声慢慢止歇,却不是察觉到了空气中弥漫的杀意,而是虞无疾忽然意识到,倘若与陆英如此亲近的萧栖时都这般认为,那陆英呢?
她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呢?
仅剩的一点笑意僵在了脸上,他笑不出来了。
他抬手掐了掐眉心,似是要平复情绪,嘴角却撇的老长,好在夜色下没人看见。
“回去吧,”半晌,他才开口,语气有几分蔫吧,“看在陆英那么看重你的份上,我会当做今天的事情没发生。”
头顶再次响起鸟鸣,仿佛是在挑衅。
他仰头看了过去,这只隼是在嘲笑他吧?
一定是的。
抓着弓箭的手指尖轻颤,控制不住地想射箭,然而面前的人却迟迟不动,仿佛一只蛰伏的野兽。
虞无疾啧了一声,耐着性子,好声好气地开口——
“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回应他的是一抹寒光,软剑灵蛇一般突袭而来,萧栖时一出手就是杀招。
好在虞无疾并不是没有防备,弓身一侧就挡住了这次突袭,他叹了口气:“非要打是吧?”
他一踹马背,纵身跃起,神情陡然间凌厉起来,两人在夜色里厮杀在一起。
一个是靠军功立足,在边境中厮杀出来的实战高手,下手干净利落,招招要害;一个是师承大家,被精心教导过的武学奇才,招式变幻莫测,出其不意。
两人一时竟难分上下。
似是都察觉到了这一点,两人打斗间越发凌厉,几乎招招都是死手。
头顶再次传来鸟鸣,那隼竟不怕死地飞低了些,虞无疾仰头看了一眼,纵身后退,反手一支箭射了出去。
与此同时,一点银光闪过,直击他的肩头。
虞无疾险险侧身,却到底躲闪不及,一点血色飞溅出来。
萧栖时似是愣了一下,很快收回了剑。
与此同时,身旁一声闷响,头顶盘旋的隼被射穿胸膛,掉了下来。
虞无疾对自己这一箭还算满意,弯腰将隼捡起来别在了马鞍上,随即才侧头看向萧栖时:“看来你杀不了我……我要回去告诉陆英,说你袭击我。”
萧栖时似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很明显地愣了一下,俊美的脸都有一瞬间的呆滞。
半晌他才甩了下头,干巴巴道:“男人的事。”
意思很明显,这是在说男人的事自己解决,别把陆英牵扯进来。
虞无疾摸了把隼坚硬的羽毛,一哂:“咱们两个,应该没那么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