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周全,其实犟得很,哪里会这般轻易就改了主意?
“真的,”见他不信,单达忙不迭开口,还将信往前递了递,“日升姑娘说了,陆姑娘对您那就是儒慕,她先前没经历过,错当成了情爱,这次想见您就是为了说清楚,免得您被她困扰。”
虞无疾沉默下去,抓着卷宗的手不自觉收紧。
儒慕……
“主子,人家姑娘都想明白了,您是不是该给人家一个机会?”
单达继续开口,冷不丁对上了虞无疾的目光,凉沁沁的,刀子一样往人身上扎。
他本能地后退一步,却满心莫名其妙。
先前说不想陆英因为他做傻事,现在听见人家想明白了,怎么脸色还是这么不好看?
虞无疾吐了口气,强行压下了那不知道哪里来的怒火,硬邦邦道:“信呢?”
单达连忙将信送了过来。
信纸打开,陆英的字迹映入眼帘,凌厉果决,风骨昂扬,是难得的好字。
他不自觉摩挲了一下那字迹,仿佛瞧见陆英就站在自己面前。
“拜乞少师,见字如晤,
英生于商贾,鲜于廉耻,一心之私,扰少师清心,愧之甚矣,今受教于人,幡然醒悟,每思至此,夜难安眠,食不下咽,然往事已矣,今唯盼薄酒载真言,解君之烦忧,再拜少师,日入之时,英于云霄楼静候。
陆英,拜上。”
虞无疾又摩挲了一下那个“英”字,心里说不出的憋闷,陆英这信竟写得这般生疏,大约那天的话的确是让她难过了。
但也看得出来的确是想明白了。
这样就好。
他压下心里那莫名涌上来的怅惘,将那信又看了一遍。
“主子,”
单达凑过来,“您看,咱们是不是得给陆姑娘这个面子?属下可不是因为输给日升就替她们说话啊,而是这么点事,咱们没必要抓着不放。”
虽然单达聒噪,可后半句话却是对的。
既然陆英已经想清楚了,那他也不必再咬死了不见她。
其实这几天,他是真的很惦记她……只是出于长辈的惦记。
“那就去吧。”
他咳了一声,将信仔细折好,收进了袖子里。
单达顿时喜笑颜开,站在原地傻乐。
虞无疾叹了口气:“你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去备车?”
单达答应了一声就往外走,到了门口才反应过来:“主子,这还不到中午呢,是不是太早了?”
虞无疾这才注意到天色,今天这时辰,过得真慢。
他收回目光没再开口,片刻后却又想起了什么:“去备些姑娘家喜欢的东西,她这阵子的确是受委屈了。”
单达抬脚要走,他又改了主意:“我还是自己去吧。”
这一去就到了申时,单达只好寻了过去,就瞧见地上堆了一堆箱子,里头珍宝古玩,绫罗绸缎,破烂一般堆着,他颇有些一言难尽,却不敢多嘴,只催促一句:“主子,该出门了。”
虞无疾扫了眼天色,回了院子更衣,只是前脚刚进正堂,一阵脚步声就由远及近,单达回头瞧了一眼,惊讶地站在了原地,来的竟是他遣去陆家,暗中保护陆英的府卫虎子。
“你怎么回来了?是陆姑娘出事了?”
虞无疾脚步瞬间顿住,侧头看了过来。
虎子俯身见礼:“属下奉命暗中保护陆姑娘,无意中探查到了一件事。”
小重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