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他浑然不觉,自顾自发问,陆英却没理会,她真切地放松下来,陆夫人只是被关起来了,不是摔倒受伤,也不是急病了,这个结果已经很好了。
她扫了陆承业一眼:“你好好养伤,别等我出去教训你的时候,你扛不住。”
陆承业脸色瞬间白了下去,不自觉吞了下口水,片刻后才回神,壮着胆子开口:“吓唬我没用,谁不知道少师眼里揉不得沙子?今天军监和十几个官员都被在城门口斩首了,你肯定是和他们有一腿所以才被关起来的,我就说你那些生意不干净……”
“你说什么?”
冷淡的声音自身后响起,陆承业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她生意不干净啊……”
话音落下他才反应过来那声音很耳熟,连忙扭头看去,就瞧见虞无疾一身黑袍,立在夜色里,瞧着杀气腾腾,气势骇人。
他浑身一抖:“少,少师……”
虞无疾一脚将人从软轿上踹了下来,他力气用得极大,落地的瞬间,陆承业就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地面泅出了一片血迹,陆承业翻滚着哀嚎,下人们被吓得纷纷后退,却根本不敢靠近分毫。
虞无疾眉眼冷凝,一脚踩住了陆承业的心口,惨叫声短暂的凄厉过后,逐渐微弱下去。
“少师息怒!”
陆父匆匆跑过来,匍匐在地求情,“承业什么都不知道,陆英所作所为和他无关啊,她任凭您处置,请莫要迁怒承业。”
虞无疾却迟迟不肯松开,仿佛要这么碾死他一样。
陆英抬眼看去,以往瞧见陆承业如此狼狈,她心情总要好几分的,可今天,她却半分欢喜也无,因为现在的陆承业,极有可能就是之后的她。
她一路退到了廊下,将盒子紧紧抓在怀里,这是她的筹码,活命的希望。
陆父哭嚎起来:“看在秀婉的份上,请少师饶他一回。”
秀婉是陆夫人的闺名。
大约是这句话触动了虞无疾,他最终还是收回了脚,侧头朝院内看过来。
隔着院门,两人四目相对,那双眼睛宛若一汪深潭,深不见底,寒气逼人。
陆英没有退让,可抓着盒子的手上,骨节一片森白。
男人大步走了进来,陆英此时才发现,他不笑的时候,竟然如此骇人。
她垂下眼睛,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爱之深,恨之切,这场谈判里,她不能出任何错,她不能落得和宋知府一样的下场。
“少师,这是……”
虞无疾抬手,打断了她的话,陆英心口一凉,这莫不是连说话的机会都不想给她?
她不死心地再次开口:“少师……”
“成亲吧。”
小重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