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很想知道陆英这是怎么了,可毕竟是姑娘家的病症,他留在这里会让人不自在。
“明日来看你。”
陆英动了动身体,想去送一送,却被他看了一眼,“别乱动。”
陆英便躺了回去,等目送他出了门,这才收回目光:“事情如何?”
“送出城了,”月恒捂着胸口松了口气,连忙开口,“赵迟的确是不老实,可咱们的人有手段,他不敢自己回来。”
顿了顿,她将声音压得更低,“奴婢还留了人暗中盯着,若实在不行……”
她眼底闪过一丝凌厉,陆英微微颔首:“做得很好。”
她说着便合上了眼睛,酒意上头,她实在是疲惫,月恒却凑了过来:“姑娘别睡,奴婢路上遇见玉振了,大夫稍后就到,您且等等……您就不想知道赵迟为什么来陆家?”
“能为了什么?”
陆英眼皮都没抬,“必然是赵二那副画了,都闹到了少师面前,赵通判总得给个交代吧?”
她揉了揉额角,月恒知道她这是喝酒喝多了头疼,连忙凑过来替她揉捏,陆英声音里越发没了力气:“下人不够分量,只能献祭这个外室子了。”
“姑娘原来已经猜到了?”月恒话里满是讨好,哄着她多说话,“那赝品真的是他做的吗?”
“想知道啊?”
陆英终于睁开了眼睛,月恒连忙点头,“想。”
“你去城中那些穷苦的读书人,或是生意不红火的书画铺子打听一下就知道了,这事做得粗糙,不难查。”
月恒应了一声,很快又提起虞无疾:“奴婢走后府里又出了什么事不成?少师怎的这般凶?”
陆英有些惊讶,方才虞无疾不是一直很和气吗?
事实上,除却初见那日的下马威,和那日馄饨摊上替她做人情的时候,她都没怎么在虞无疾身上看见传闻中活阎王的影子。
虞无疾的脾性,其实很温和。
大约是月恒感觉错了。
然而有这种感觉的,却不只是月恒一个人,虞无疾一出拨云居就遇见了单达,对方是来找他禀报的,可一看见他的脸色,嘴边的话就咽了下去。
他小心翼翼道:“主子今天心情不好?”
虽然外人都说虞无疾喜怒无常,乖张暴戾,但其实他极少发怒,因为这世上能被他看在眼里的事情太少,不上心,自然也不会有情绪。
可今天他看起来的确是有些不对劲,哪怕这点不对劲只是眼神上的细微变化。
虞无疾抬手掐了掐眉心,脑海里闪过陆英那张苍白的脸,心口有些憋闷,却什么都没说,只问起了赵迟:“他人呢?”
单达神情凝重:“您说巧不巧,就在属下去的前一刻,他出城了。”
虞无疾眉眼一沉,这可不只是巧了,简直像是明说了,他和那件事情真的有关。
“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单达抱拳领命,却没走,只看着虞无疾,满脸的若有所思:“主子,您真觉得他这时候离开,是凑巧吗?”
虞无疾知道他在暗示什么,陆家有人在通风报信。
手脚都动到他眼皮子底下来了。
“查。”
小重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