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芬芳的记忆里,前世的明雪可是跟她一样,做的都是割麦子的活儿,虽说后来晕倒送到村里的卫生院了吧,但那也是秋收结束之后的事情了。
明明上辈子都是所有知青公平公正,这辈子凭什么给明雪开例外。
“这不公平!”在大家都要下地去干活的时候,早饭没吃饱的沈芬芳提出了异议:“大家都是知青,应该公平公正才是。我们到农村来,是进行支援建设的,可不能贪图享乐主义!我们是建设者,是一样的建设者,怎么能厚此薄彼呢?”
沈芬芳的腰杆挺得直直的,头抬得高高的,尤其是在看见不远处的人群里休探亲假回来帮着秋收的顾明朗,那腰杆挺得更直了,头也抬得更高了。
她觉得,自己这是贯彻落实知青下乡的政策,是觉悟上的拔高,哪怕昨天挂彩的伤口有些作痛,她也觉得,自己这会儿是格外高尚且荣耀的。
大队长听见这话就皱眉,一看是她眉头拧的跟疙瘩似的,偏生她还一副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腰杆挺直的样子,让人无语。
“公平是建立在你们情况一样的基础上的!”大队长声音放大,确保让晒坝上的人都能够听的到:“你和明知青是同路来的知青,明知青的医院诊断书你也是看见了的,且不说明知青今年才十四,比你小了足足五岁,但她这个体格子,你是身怕人倒不下吗?建设、贡献,只有把分到手里的活儿干好,那才叫建设,那才叫贡献!咱们农民,虽然读书少,但都是讲理的!都是体恤人的!都是将心比心的!”
“好!大队长说的好!”
大队长一说完,就有人响应并鼓掌,带起了不少人的附和鼓掌。
鼓掌的人多了,挺着腰、仰着头的沈芬芳多少有些尴尬。
但是,越是这个时候,她就越发的觉得自己是不能退缩的。
“大队长,你说的不对,你让明雪同志自己说说,我说的有道理,还是你说的有道理!”沈芬芳嚷着叫明雪自己出来表达观点。
明雪这会儿已经站在第七小组里面了,旁边站的就是刚刚带头给大队长鼓掌的熟人徐大娘。
徐大娘见火车上的背地挑事儿精光明正大的挑事儿了,低声对明雪道:“明知青,不用搭理她,这种人没有搭理的必要。”
可是,还不等明雪回徐大娘的话呢,沈芬芳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是专门针对明雪的:
“该不会是某些同志做了什么贿赂领导的违反公德的事儿吧?明雪同志?”
明雪确定了,沈芬芳这是不打算套住自己这个病弱有钱的傻子了,改用自己来树立她那做事力求公平公正的形象了。
想到沈芬芳一路上来花的都是赵玉柱的钱,她兜里那些钱估摸着还是捏的紧紧的,不觉得钱多咬手的明雪站了出来:
“沈知青,我知道因为我身体不好,连医院都开了证明,大队长看在医院开的证明的份儿上,给我安排了工分少、轻松的活计,你心里觉得不忿。但这并不是你臆想的那样,你怎么能质疑勤劳朴素的农民群主呢?我也能干你们干的活,我相信只要我不断努力,一定能满满追上大家的。可我怕,我怕今天第一天,活还没有干多少,就因为身体原因拖累大家。而且,工分是要换来年的粮食的,要是我生病了、倒下了,工分不够换粮食,你能负责吗?”
这话放到无论平时哪个时候,都不会激起沈芬芳。
但沈芬芳这会儿正自我高度树立且肯定着呢,最是容易被激出后悔的话的。
“能下乡、敢下乡,那就要做好艰苦奋斗的准备!”沈芬芳想着上辈子明雪是干了好几天之后才晕的,连忙道:“我相信你能做到,如果你有什么不测,工分什么的,我可以负责!当然,装晕、装病我不管!”
“好!”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