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灵、圣。”魏颐咬着牙念出这个名字。 几乎只是瞬息之间,他就把一切都关联起来。 怪不得,怪不得当时盛昭宁那么迫不及待的要跟周灵圣走。 怪不得长华殿大火之后,他就紧跟着离开京城。 魏颐只当是盛昭宁死后,周灵圣也跟着心灰意冷,不愿留京,因此从未曾叫人留意过他的去向。 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另有原因。 盛昭宁,也许根本就没有死! 魏颐的目光缓缓偏移,冰冷森暗的落在韩叙身上。 韩叙手心一紧,不敢迎上他的目光,深深的低下头。 魏颐的眼神太具有穿透力,认真审视一个人的时候,似乎一切情绪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对韩叙已起了疑心。 当年影卫对长华殿层层监视,是韩叙告诉他,大火之中,无人逃出。 魏颐这才相信,殿中的那具女尸真的是盛昭宁。 可是,如果他那猜测是真实发生的,那么其中,一定少不了韩叙的助力。 魏颐没有直接质问他,只是用满含波涛的眼神望着他,说道:“去查,查周灵圣把魏珩带到了哪里。” 他的声音伪装的很平静,可事实上,魏颐几乎指尖都颤抖着。 情绪有对韩叙的猜疑,有对背叛者的憎怒,但更多的,是一种近乎祈求的期盼。 魏颐在期盼着,韩叙真的骗了他。 如果这些猜测都是真的,如果当年是韩叙和迟郁合起伙来欺瞒他,只要最终的结果是盛昭宁还活着,他都可以既往不咎。 他只要,盛昭宁还活着...... 韩叙收紧了十指,低着头,声音沉重道:“是。” 他知道,这件事已经瞒不过了。 盛昭宁只要还活着,一定会去找魏珩。 而以影卫的能力,当年周灵圣带着一具尸体离开,那么显眼的目标,想要查到他的行踪并不难。 只需要一点时间而已。 这一次,韩叙无法再替盛昭宁遮掩。 因此两日后,一封密报被呈上。 雪白的纸张上,只有中间清晰印着的两个大字。 ——随州。 ...... 入了秋后,温度在一场又一场的秋雨中降了下来。 眼看着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就要入冬,盛昭宁的厚衣棉袍早早的就穿在了身上。 随州的冬天比京城还要冷上一些,一般入了冬后,盛昭宁就不怎么再出门了。 只不过这两日天气还不错,盛昭宁往盛元中书院去的次数便多了些。 “昔时贤文,诲汝谆谆。集韵增广,多见多闻。” “观今宜鉴古,无古不成今......” 盛昭宁手中执卷,清缓的嗓音回荡在书塾中。 盛元中办的这间书院原本并不大,也只有村子里的几个学生而已。 后来这名声也不知是怎么就打了出去,附近的村子乃至镇上都有学生不辞辛劳的跑来念书,这直接导致了盛元中一个人忙的人仰马翻也忙不过来。 于是平日空闲的时候,盛昭宁就跟着过来帮一帮忙,教几个年岁较小的学童读书启蒙,也不至于太过劳累。 盛遥举着戒尺被罚站。 两条莲藕似的胳膊又粗又短的高高举着,粉白面团子似的小脸委屈巴巴的皱在一起,两只眼睛湿漉漉的,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哀求似的看向她。 盛昭宁视若无睹,继续翻着书念道:“读书须用意,一字值千金。” 这本书正适合用来教习像盛遥这么大的孩子。 她倒是学得快,就是太心浮气躁,总也沉不下心来。 偏偏人缘又好的出奇,读书没什么压力时,边上谁扭头过来说话都能跟着搭上两句,有时还晃着脑袋四处乱转乱看,一会儿都不消停。 盛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