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福寺远在京郊城外,刚出城门不远。
魏颐此番出行没有带太多人,只带了几个禁军随行跟护,还有一众隐藏在暗处的影卫。
宽大的驷马辇车直朝城外奔去。
每月十五万福寺香客众多,魏颐出宫的消息没有声张,应盛昭宁的心意,二人只是以寻常香客的身份到寺内祈福,因此车马只是停在寺外。
魏颐搀着盛昭宁走下马车,四头精壮汗马立在万福寺门前,吸引了一众视线。
魏颐迎着四周的目光和窃窃私语,站在寺下朝台阶上遥望一眼,熙熙攘攘的人群几乎要将整个台阶都给挤满。
他似是没有想到这里会有这么多人,眉头顿时皱起。
一句“让寺里清退香客”的话在触及到盛昭宁的目光时,被强吞着咽了下去。
转到嘴边,变成了一句:“走吧。”
盛昭宁不紧不慢的收回视线,率先走在前面。
魏颐紧随其后。
今日天气好,几个主殿内都围满了人。
魏颐陪盛昭宁一一拜过主殿后,其余几个侧殿也走了一番。
行伍之人信奉时也运也,却不信命。但他拜的虔诚,香雾绕在他的眉眼之上,添了几分清廖。
盛昭宁不知道他在求什么,帝王深深叩首,跪在神像前,长拜不起。
她记得,他们都曾是不信神佛之人。
四周香客来来去去,盛昭宁从蒲团上缓缓起身。
目光落在香案上的铜炉上,一尊大的三足鎏金铜炉旁,各放置了两鼎小炉,香火鼎盛。
盛昭宁从僧人手中接过长香,就着炭火点燃,走到供桌前,三支并排列开,抬手缓缓插入炉中。
身后,是魏颐转身去取香的脚步声。
盛昭宁眼神一暗,手指攀上香炉边缘,用力一拨——
“咚”的一声,铜炉重重落地,香灰洒满衣袍。
“啊!”四周的人惊叫着躲开。
魏颐猛地回过头来,见盛昭宁置身在一片腾起的香灰中,一动不动的站着,还以为她是伤到了,忙丢下长香大步走上前去。
“怎么了,烫到没有!”他一脚将香炉踹开,目光紧张的朝她身上看去。
盛昭宁目光缓慢下落,只见素色衣袍已沾满香灰,边缘被烫出几个洞,满身狼狈不堪。
四周的声音指指点点传来,神殿前打翻香炉是大不敬,女子满身脏污出现在人前更是极大的失仪。
嫌弃鄙夷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投来,咒骂低语声阵阵响起。
魏颐横目一扫,厉声斥道:“闭嘴!”
门外禁军立时拔了刀剑,“铮”的几声脆响,对准殿内众人。
几个凑在一起嚼舌根的人见了刀锋,顿时惊恐的捂住了嘴,缩着脖子,不敢再发出任何的声音。
盛昭宁见状,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寺庙之地,别动刀剑。”
魏颐眸色暗红,盯着盛昭宁的脸,在确认她没有伤到之后,才用警告的目光扫了一眼四周,转头对门口禁军道:“退下。”
刀剑纷纷收起,禁军退下,重新立在门外。
殿内寂静无声,只有惊惧的目光在二人身上不断流转。
盛昭宁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香灰,已脏污的不成样子,她收回目光,对魏颐道:“我想换身衣服。”
魏颐的视线也顺着朝她身上望去,见这身衣服的确已经穿不得了,便“嗯”了一声,回身朝殿内那位小僧人道:“你们这里有没有能更换的衣物。”
那小僧人显然还没从刚才面对刀剑的震惊中回过神来,闻言抬头,对上魏颐冷厉的视线后,又慌慌张张低下头去,磕磕绊绊的说道:“寺,寺里还有几身新的僧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