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说过,会等我愿意开口,和你讲起过往的那一天。”
盛昭宁凝视着他,目光专注而绵长。
“我愿意讲。”
她肯豁开那道口子,将浸满鲜血的过往一一讲述。
魏珩被那样的眼神灼了一下。
他呼吸一滞,似乎能透过她的眼睛,触到那一抹隐在眼底的悲寂。
盛昭宁有一段不愿被人知晓的过去。
他一直都知道。
曾经,他很期待她有一天可以卸下心防,完完全全的信任他,依靠他,愿意和他讲起一切的那一天。
不必再一个人孤独的承受着过往。
可他没有等到。
而是......隐隐猜到。
鸣鸾殿、陈家村、围猎场......魏颐出现的所有地方,她都是那样的恐惧不安。
而那人充满了侵略和占有的眼神,也绝非是面对一个陌生人可有。
他似乎,突然就明白了一切。
那份期待被压下,留下的,只有酸疼。
魏珩终于明白,为什么她永远都是那么冷静,生死面前,也从无畏惧。
她孤身入京,背负了太多,担忧的也太多。
他从希望她可以主动说出口,变成想她一辈子都不要再回忆起过去。
不管是什么样的过去,成就的都是现在的她。
他喜欢的,也只是这个她。
所以,在盛昭宁强行遏制着眼底的痛苦和挣扎后,愿意将所有袒露时,他却已经不忍再听。
“可以不用告诉我的。”
魏珩看着她,眼底像是藏着细碎的月光。
如果那段回忆充满了不堪和痛苦,她不必在他面前自揭伤疤。
魏珩俯身,动作轻柔的,万般珍重的将她缓缓拥在怀中。
轻叹道:“都过去了”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只管去做她喜欢的事情。
可以继续留在朝堂,做那个满身清名的盛大人。
如果有一天,她厌倦了这里,就出去走走,踏马看看这尘世万千,山河远阔。
他会陪她。
盛昭宁贴着独属于他的体温,被小心翼翼的拥抱着。
这个人,连拥抱的动作都那么轻柔。
像是怕唐突的束缚住了她。
当所有人都在不断的将她往过往里拽,生怕她忘记那些不愿提及的岁月时,只有他在耳边说,都过去了。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心脏密密麻麻的酿满酸楚,泪水无声崩落。
她的手攀上他的背,完完全全的,依靠在他的怀中。
她感受到,从他胸腔处传来的震颤。
耳边,是近乎祈求的声音。
“只是,可不可以,只爱我一个。”
那是魏珩能说出的,最自私、最恳切的请求。
他无法忘记魏颐的眼神,如烈焰般,几乎要将她吞噬。
或许他们,也曾有过烈焰燎原般炙热的回忆。
如果她曾和别人有情,也请......别再回到过去。
只爱他一个,好吗?
盛昭宁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回抱住他。
她不知道魏珩为什么会这样问,可铺天盖地向她席卷而来的痛楚还是将她牢牢包裹。
“不会再有别人。”她手指颤抖着,从无尽的苦海中挣脱而出,用最柔软却又无比坚定的语气回答。
一生漫长,会有许多的变数。
没有人可以承诺永远。
但她可以。
远处天灯化作繁星,并着月光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