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当真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若惹急了,一头撞死在大殿上也不是不敢。
然而即便是整个都察院的声音,投在朝野上下,也只剩微弱的蚊鸣。
东宫的势力自是不必多说,全力游说各方。
而盛昭宁在大理寺时曾溯清旧案,洗冤无数,这些人包括沈同书在内,也自发的开始陈情上书,一封封递到了大理寺。
除此之外,最令人惊讶的,还有女学中以贺穗为首的无数学子。
女子在这世道,处处受限。
纵使满腹经纶,才学眼界皆不输于男儿,却也只能隐藏锋芒,困于后宅之中,无法施展。
恢复前朝女官制度的声音早有流传,却苦于没有契机。
此事一出,女学学子自是铆足了劲,不仅仅是为盛昭宁挣一条生路,也是为苦学多年的自己搏一条前程。
整个京城的风云浩浩荡荡闹了十数日,每日都有人围堵在大理寺门前长跪不起,朝野上下的声音几乎一边倒的拥护盛昭宁。
皇帝终于妥协。
民心如此,民意如此。
即使是皇帝,也不可违背。
一道政令从内阁颁下。
满国哗然。
这将被记在大魏史册的一天,是皇权终于肯为民心让步。是明君敢于恢复旧制,重许女子入朝。
内阁、吏部、礼部开始着手完善科举,只不过并未完全如前朝一般。
新规之下,女子若要入朝,需一甲及第。
即便如此,却也代表着大魏对女子读书的认可。
将来朝堂之上,终会有万千女子的一席之地。
......
砚台被猛地砸在地上。
墨汁四溅。
玄鸟扑棱着翅膀飞远,片刻不敢多留。
韩叙站在一侧,望着那道阴骇迫人的视线,执刀的手紧了紧,沉默的低下了头。
“她不会来了,是吗?”魏颐红着眼睛,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自嘲着低喃。
玄鸟几乎每天都会在大理寺的上空盘旋。
盛昭宁知道召唤玄鸟的方法的。
她陷在狱中,只要肯向他寻求庇护,他便会毫不犹豫的出手,将她带回凉州。
可是,没有。
即使她身陷囹圄,面对万劫不复的境地,却也强硬的将他推开,不肯向他求援。
魏颐自以为毁了她的一切,她就会乖乖的回来,回到他的身边。
却忘了,在她身后还有一个人,甘冒天下之大不韪,拼尽全力将她护于羽翼之下。
盛昭宁,不会回来了。
永远,都不会再回头。
魏颐的眼中逐渐染上一抹偏执。
他蓦的笑了,眼尾猩红,闪烁着阴戾诡暗的光。
“别想离开。”
拿着刻刀的手因过分的用力陷在刀刃上,鲜血顺势而下,爬满掌心。
他取指尖上的一抹鲜红,点在终于雕刻成型的木雕之上,花瓣妖冶。
杏花木雕,至此如生。
折玉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