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这段隐匿在荒殿下的对话,拼凑出一个让人无法接受的真相。
魏珩,魏颐......
他们两个,他们两个居然是——
一母所生的亲兄弟?
盛昭宁四肢僵硬,脚步沉重,就连自己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走出鸣鸾殿都未察觉。
漫天大雨滂沱而下,纸伞早已不知被丢到了哪里。她走在雨幕里,头顶是铺天盖地砸来的冰凉。
这样的结果,就连她一个外人听了都觉得难以接受。
那阿珩呢?
他如果知道,会作何反应?
她......要告诉他吗。
盛昭宁心绪不宁的走出宫道,也不知走向了哪里,再抬头时,“东宫”两个字赫然列在眼前。
她握了握拳头,脸色有些发白。
难怪魏承钧对皇帝有那么深的恨意,明明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却还要斗得死去活来。
皇帝为魏珩铺好了所有的路,不愿自己最爱的儿子踩着兄弟至亲的尸骨爬上皇位,却没想到,魏珩和魏颐,终究还是陷入了手足相残,你死我亡的斗争中。
命运,何其可笑。
盛昭宁刚要转身继续去寻魏珩,雨水有一瞬迷蒙了视线,再次恢复清明时,却见远处一行捕快装扮的人正朝她迅速逼近。
“抓住她!”
话音落下,众人加快脚步,在盛昭宁还未有所反应时,向她一拥而上,将她层层包裹。
盛昭宁眉头紧锁,她环视四周,目光扫过面前的一张张人脸。
这些捕快,都是大理寺的人。
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要开口。
就在这时,李绩从众人身后缓步走出,看向她时,眼底情绪复杂。
“盛昭宁,大理寺接到状报,声称你......并非男子。若其所言属实,你犯下的便是欺君之罪。”
李绩脸色很是难看,目光似是有些不忍。
“先把她带回大理寺吧。”
盛昭宁身影瞬间僵住。
捕快走近,看着她,一个个却都如同束住了手脚一般,不忍真的对她动手。
盛昭宁在大理寺时,对上对下一视同仁,从未对他们有过轻视和苛待。
如今到她落难,自然也不会有人落井下石。
“盛大人,请吧。”捕快并未将她押住,而是目光沉重的望向她。
他们可以给予的,只有这样的最后一丝尊重。
......
盛昭宁被关押在大理寺狱中。
若是其他的罪名,或许还需要花费一番功夫去探查,但她所犯下的欺君之罪,要验明正身,却只需要片刻的功夫。
大理寺从内宫里请来的嬷嬷将结果呈上,满寺哗然。
没有人敢相信,那个连中六元,满负清名的盛大人,居然当真是女子!
消息很快传遍朝野。
皇帝震怒,欺君之罪无疑是在将帝王的脸面踩在地上。
没有一个皇帝可以忍受欺骗,更何况是这种惊世骇俗,闻所未闻的奇事。
一介女子扮作男儿,参加科举,还高中状元,入朝为官,同男子们一起共处朝堂。
桩桩件件,与其说是欺君,更像是一种愚弄。
魏帝一气之下,将盛家满门下了狱,严令三司彻查。
魏珩听到消息,几乎是惊慌失色的从太庙赶了回来。
梅妃的牌位被破例放在了只有帝后配享的太庙中,他每年都会在母妃忌辰这日祭拜。
却没想到回来之后,等待他的竟是这样灭顶的噩耗。
“太子殿下,陛下说若您是为了替盛昭宁求情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