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文柏回头望了一眼文官末端的盛昭宁。
不怪她那女儿总是明里暗里的和他敲探消息,处处提起盛昭宁,还自以为心意隐秘无人知晓,其实谁都能看出她女儿家的小心思。
不过对盛昭宁这个人,他也是足够看好的。
模样英俊,才华斐然,又深受皇帝和太子器重,将来登至内阁,封侯拜相也并非难事。
群臣注视下,盛昭宁挪步出列,清瘦挺拔的身影跪在大殿之上,深深叩首,乌纱帽抵于太和殿金砖上方。
“微臣盛昭宁,深谢陛下圣恩。”
如此,调任大理寺一事便彻底敲定下来。
回府之后,朝中许多人都来恭贺她升迁之喜。
其中不少人的官位要远高于她,无非是看准了风向要来结交。
盛昭宁倒是没什么时间在各种关系里虚与委蛇。
沈同书一案牵连甚多。
赈灾款拨下去,首先就是经户部之手贪了一笔,而后下达地方,派去赈灾的钦差连同数位大臣均有涉足,甚至就连都察院、通政司也早已被收买。
层层剥削下去,送到冀州的所剩无几。
背后这么多大人物在欺上瞒下的中饱私囊,一个个贪的腹中流油,难怪就连冀州知州也被压得不敢说话。
案子由太子主审,大理寺协查,刑部都察院辅之。
一路顺藤摸瓜的查下去,查到朝野上下人心惶惶。
无数人暗中联络说情,祈求她能高抬贵手,流水般的银子送到了盛府。
盛昭宁谁的面子也不给,当即原封不动的上交。
谁敢送,就拿谁率先开刀。
经此一事后,盛昭宁得了个“铁面阎王”的称号。
倒是无人再敢招惹。
此案查办了一大批人,朝中势力大改。
彻底结清时,已近除夕。
沈同书冤情洗净,皇帝对其称赞有加,将其留任京中,授通政司经历一职。
盛家也紧锣密鼓的赶在了除夕之前迁府至京城。
时隔一年未见,陆氏再次见到盛昭宁时,已是两眼通红,泪流不止。
“宁儿......”
陆氏一把拥住盛昭宁,只感觉她的身子似乎更加单薄了,风一吹就能刮跑似的。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她的女儿究竟是吃了多少的苦。
盛元中也是眼泛泪花,看着盛昭宁久久凝望。
盛老夫人瞧着自家大房嫡长孙,欣慰的连连点头,心中感慨万千。
她们盛家沉寂了这么多年,如今终于重新回到了京城。
这些,都是仰仗了盛昭宁的功劳。
她的孙子,出息了。
盛昭宁之前购置的宅院深得盛老夫人喜爱,从徐州带来的全部身家由盛老夫人和陆氏亲自安排规划,众人忙得脚不沾地,且要一些时日才能彻底安置下来。
魏珩这段时间也是忙乱不已。
处理完沈同书的案子后,朝中一片纷乱,更要花费一些时间肃清。
二人再次相见,已是除夕。
宫中每年都会举办除夕夜宴,皇帝与百官同庆,共贺新年。
盛昭宁对于参加宫宴一事已深感头疼。
热闹的场面实在不适合她。
一众人吵吵嚷嚷的喝了几壶酒,仍是有人不死心的想把她灌醉。
盛昭宁还记得上次喝醉之后在众人面前倒在魏珩怀里的事,她还没忘记酒醒之后的难堪,说什么也不肯再多喝。
推杯换盏的喝到微微有些酒意,盛昭宁便停了杯,任谁再劝都不肯再喝一口。
魏颐也许久不曾见到盛昭宁了。
他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