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
她一时也说不上来,只以为他是征战沙场多年,眉宇间自生的一股戾气,难以消散,就连眼中都似有似无的透着冰冷的杀意。
叫人不敢直视。
魏珩的目光却始终落在盛昭宁的身上,不曾挪动分毫。
自那日宫道分别后,魏珩并非刻意躲着她,只是所有的事情赶在一起,他实在抽不出身来。
这一晃,竟已有两个多月不曾见过了。
“近日事杂,改日孤再同盛大人促膝长谈。”
他完全没有介意那日的不欢而散,甚至连最开始的低落都早已淡忘,留下的只有对盛昭宁无穷尽的包容与偏袒。
盛昭宁听着魏珩温润的嗓音,心头的不安与恐惧似乎突然就冲淡了些许,一阵微弱的暖流悄无声息的在心底划过。
魏颐冷笑一声。
促膝长谈?
他抿起唇,眼底愠色渐浓。
四周空气似乎都冷下去了几分。
魏珩瞧了一眼不远处的灯火,耳边乐声逐渐清晰起来,便道:“前头宴会就要开始了,我们不妨先过去吧。”
贺穗低头应了一声“是”。
魏珩站在原地,含笑等着盛昭宁,待她挪着步子跟上时,才抬步走在她的旁边,同她一道并肩而行。
魏颐气得笑出了声。
他站在一旁,看着两个人走在一起的身影,宛如一对璧人,当真登对的很呐!
贺穗跟在他的后面,瑟缩着脖子抖了一下。
她抬起头四下望了一眼。
奇怪,明明八月的天,哪里来的凉嗖嗖的感觉。
几人朝广阳殿的方向行去,一路无话。
......
朝中许久没有过这么隆重的盛宴。
广阳殿内金鼓齐鸣,笙歌鼎沸。
宴上一众文臣武将聚在一起,喝得酣畅,觥筹交错间,一向流淌在朝中汹涌的暗流在此刻也明显变得浅淡。
皇帝和镇北王暗自交锋,谁也不曾落于下风。
盛昭宁被裹挟着一连喝了好几杯,那些文臣却还不肯放过她。
新科状元,深受圣恩,又得太子提携关护,风头正热,谁都想来灌上一杯。
倒也并非心存恶意,只是兴起之时拥在一起的起哄。偏盛昭宁酒量甚佳,喝了大半天,愣是脸不红气不喘的,半点也不见醉意。
这可让这群素日里便爱比拼酒量的文臣起了比较的心思了,谁也不服谁,你一杯我一杯的拼了起来。
虽不再是众人一同围攻盛昭宁了,然而她被夹在中间,想抽身而退怕是不能的,只能硬着头皮又跟着喝了小半壶。
这回,她的酒量是真的见了底了。
盛昭宁的脸上逐渐攀爬起一抹浅淡的红色,双眼有些湿润迷离,失去了一贯的清冷,这会儿竟隐隐透出些妩媚的娇态来。
李绩看着盛昭宁的脸,有些醉意的眸子愣了一下。
他怎么觉得,喝醉了的盛昭宁......怪好看的呢。
阶下,坐在龙椅旁侧的魏颐不自觉的捏紧了酒杯。
他瞧着被一众男人围在中间的盛昭宁,胸腔里的怒火一路燃到了眼睛里,骤雨狂风般呼啸着。
莫名的,他想把这个人关起来,谁都不许看。
折玉骨